容玉珠别开脸, 不愿搭理她。 明斟雪也不恼, 语气轻飘飘的,自成风度: “我不屑于用强权的手段逼着你低头, 我想要的, 是让你心服口服。” “你还想怎样羞辱我。”容玉珠忍不住崩溃, “若论女子擅长的琴棋书画, 盛京城能有几人压的过你的风头!你非要同我比试, 这不是在逼着我丢人现眼么!” “不,”明斟雪微微勾起唇瓣,“不比我所擅长的那些。” 她直起身扫了一圈围观的官眷贵女,出乎众人预料,道:“说来惭愧,兄长精通六艺,善骑射。我这个做妹妹的,却没能学到一手射箭的好本领。” “今日诸位做证,比试的内容便是我最不擅长的弯弓射箭。” 她目光一转,望向面容呆滞的容玉珠,道:“我不和你比。” “你伤了一只手,我不做趁人之危的事,要赢就赢得堂堂正正。” 明斟雪接过兄长递过来的一支羽箭,握于手心遥遥一指容怀瑾: “容公子,我同你比试。” 独孤凛一挑剑眉,望着少女坚定的目光,颇感意外。 转念一想,不禁敛眸一笑。 坚韧,骄傲,明媚,恣意。 这才是相府嫡女的本色。 这回反倒轮到容怀瑾不知所措了。 “容某自少时起便修习礼乐射御书数,明姑娘若同容某比试这等男子专修的六艺,只怕吃亏的是明姑娘,望姑娘三思,还是换一样姑娘擅长的比试罢。” “男儿能做的,为何女子不能?”明斟雪打量着手中修长的羽箭,道:“斟雪可以从微末处学起,今日便由兄长教导我,同容公子比试。” 立在她背后的帝王忽然出声,独孤凛眉梢微扬,漠然扫了一眼容怀瑾: “明将军于沙场锤炼多年功夫过人,由他教习明姑娘弓箭之术,未免太过欺负容侍郎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明斟雪仰起下颌,目光撞上帝王墨色冷眸。 她捕捉到帝王面色稍纵即逝的浅笑与温存,心底渐渐生出不妙的预感。 “孤武艺平平,勉强能与容公子持成平手,私以为,不若由孤来教习明姑娘。”帝王饶有兴致注视着她,低沉的尾音慵懒十足。 明槊闻言登时瞪直了眼。 抢亲那日,明槊亲眼见识过帝王的身手,三招之内能重伤霍川那等人物,陛下管这叫武艺平平? 诡计多端。 “不行,我不同意!”明斟雪一口回绝。 黑眸微眯,透出危险的信号,独孤凛声色清冷: “真的不同意?” 帝王阴沉的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明槊与他身后众人的脊背。 在场之人都绷直了身子,压迫感极强的威慑力震示着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明斟雪瞬间明白了帝王的深意。 时至今日,对于抱憾而终的亲人与没来得及去见过最后一面的至交好友,明斟雪始终怀有愧疚。 她咬咬下唇,不得已侧身一让,腾出空隙让独孤凛近前来 宽阔胸膛贴着她单薄的纤背,独孤凛薄唇勾出愉悦的弧度,他俯身凑近明斟雪,下颌轻轻触碰少女的发顶,覆在她耳畔声音喑哑: “孤亲手教你。” 帝王的大掌轻松包裹住明斟雪的手,带着她手把手教导如何开弓,如何搭箭。 男人薄唇间吐出的气息挠得她耳廓酥麻,明斟雪感到分外不适,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专心学习,不去分散精力多想。 见她十分顺从自己的动作,独孤凛满意地无声笑了笑。 而后他握住掌心少女的柔荑,带着她猝然将弓箭转了个方向,箭矢直冲毫无防备的容怀瑾。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明斟雪倏的被吓得手臂一颤。 她竭力想要挣脱独孤凛的手,却又不得不被他带着,将弓弦绷得越来越紧。 “嘘,斟儿乖。”独孤凛黑眸微眯,盯着容怀瑾时,眼神冷得令人脊背发凉。 他启唇道:“孤给你个机会,杀了容怀瑾泄愤。” “你疯了!”明斟雪瞳仁骤然一缩,脑海中轰的炸开空白。 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独孤凛唇角勾起残忍的笑,低声诱着她:“怕什么,有孤在,莫说你亲手杀了容怀瑾,便是容氏家主死在你的箭下,旁人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明斟雪摇着头,想要挣脱手中的弓箭,却被他牢牢钳制住,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容氏兄妹罪不至死,我不想杀容怀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