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吧。”姜氏抬手边抹泪边应了一声。 贺云鸿从臂弯间抬头,脸上全是水迹。凌欣只觉得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般,见柴瑞扶着床起身,她也想站起来,可一直身体,就突然想吐,她忙挣扎站起,想出去,可是腿还没伸直,就眼前一黑,向前栽去,朦胧里,她告诫自己别撞到柴瑞和贺云鸿,只能选择他们中间的空地……一定会摔一下吧…… 可是凌欣并没有觉得自己摔在地上,她最后的感觉是被人一下抱住,躺入了一个人的怀中,凌欣知道那是贺云鸿,因为她隐约听见贺云鸿在她耳边低哼了一声,可见疼痛难忍,凌欣一阵懊恼,但鼻子一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贺云鸿见凌欣进来,几乎无力感到喜悦。他看出太上皇不行了,他更担心的,是柴瑞的状况。他写了条,柴瑞也不看,只拉着老皇帝的手哀求,贺云鸿只能陪在他身边。一天下来,就是孤独客不间断地给贺云鸿吃食和药物,担忧、悲伤和伤痛也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入夜后,他发现柴瑞已近癫狂,他就让余公公过来,在余公公手中写了个“姐”字,余公公点头,去向姜氏低语…… 听到凌欣对柴瑞说的话,贺云鸿知道柴瑞能过这个关口了,他心中一松——他就知道她是可以被依赖的!可是她还是不懂他!各种压抑和伤感迸发,他尽情流泪,无声大哭。 等到心情平复了些,贺云鸿才抬起头。他与凌欣近在咫尺,一下就看到凌欣皱眉痛苦的神情,他以为她只是腿疼,见她要站起来,正迟疑着是否该伸手扶她一把,却见凌欣眼睛突然闭上,直直地倒下。贺云鸿哪能让凌欣摔到地上,忙奋力张开双臂,一把将凌欣抱住,又顺势让凌欣躺到了自己腿上。他身上剧痛,可是他马上就注意到凌欣的鼻子里流出了大量的鲜血,贺云鸿吓得摇晃凌欣,但是凌欣眼睛没有睁开。贺云鸿胸中一紧——他又害了她!那时在夏贵妃身边,他拉她的手写字,结果她出了城!现在他让她来,她怎么死了?!他昨日失血过多,本就已经疲惫不堪,方才又一场悲哭,此时一口气没喘过来,抱着凌欣就昏了过去,头垂下,靠在了凌欣的额上…… 柴瑞就在旁边,见状急忙蹲下:“云弟!姐姐!” 孤独客本来跪在后面,急忙膝行几步,叫道:“姐儿!贺侍郎!”他给凌欣号了下脉说:“别慌!她脑袋受了伤,这样流出些淤血,好得快!”他扶起贺云鸿的上身,点了贺云鸿几处穴位,贺云鸿慢慢睁眼醒了过来。孤独客忙对他说:“别急!她只是昏过去了,流血反有益处!” 柴瑞也伸手摇着贺云鸿的肩膀说:“云弟!姐姐没事!” 贺云鸿脸色如纸,看着柴瑞无力地透出口气,泪水流了下来。 柴瑞再次流泪:“云弟,没事……没事就好啊……”他抱了贺云鸿的两肩,两个人对着哭泣。 姜氏挪过来,掏出手巾,哭着为凌欣抹去鼻血,可越抹越多,凌欣的血顺着下巴,流入了脖子,流到了贺云鸿的衣服上。 姜氏问孤独客:“郎中,真的无事?” 孤独客又号凌欣的脉:“无事,我不给她止血,多流些吧。” 柴瑞扶着贺云鸿的肩膀又哭了会儿,感到了贺云鸿沉重地依着他的手臂,冷静了些,他用袖子擦脸,深吸了口气,对贺云鸿说:“云弟,你伤未好,一定累了。”他扶着贺云鸿依在床边,自己站了起来,将姜氏也扶起,说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余公公早看到了情景,出去吩咐了,片刻后进来几个太监,搭进来一条春凳,将凌欣抬上了春凳,姜氏说:“给姐姐盖上被子。”余公公应了,有人拿来锦被,给凌欣盖了,将她抬了出去。 柴瑞弯身将贺云鸿搀了起来,贺云鸿的衣服前襟下摆,有大片的血迹。柴瑞扶着他慢慢地走出了内室的门,屋子里的人们惊讶地看贺云鸿。柴瑞说道:“让担架进来吧。”然后对贺云鸿说:“云弟,你先去睡会儿,今夜后,会有许多事……”他几乎又要哭,可是咬牙忍了下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