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一真闹起来,这是在别人家中,贺家的颜面就丢尽了,他只能转身走了出去。 贺霖鸿带着雨石到皇宫外时,正见了两个军将走出来,看着眼熟,是昨夜在厅中见过的,贺霖鸿忙行了礼,对方也还礼,贺霖鸿才要向宫门兵士出示牌子,听见那两个人在说:“……你认识什么好木匠吗?”另一个人说:“得去问问……”贺霖鸿忙回头说:“我认识!我认识!” 那两个人站住,一个人说道:“昨夜在里面见过,是与贺侍郎在一起的?” 贺霖鸿忙说:“在下贺二……” 那两个人忙行礼:“贺二公子!” 贺霖鸿忙又回礼:“不敢不敢!我去宫中递个东西,然后可以带着二位去找木匠,二位可以给我讲讲情形。” 两个军将高兴,说好了在哪里等着,贺霖鸿为了将雨石带入宫,又让人去找了余公公,不久,一个叫寿昌的太监过来给了雨石牌子,贺霖鸿和雨石终于进了宫,他们匆忙地跑到了昨夜的议事厅,进门一看,厅中已经没几个人了,屏风后,贺云鸿竟然还在睡觉!贺霖鸿将几张纸给了雨石,叮嘱他不许去别的地方,就得在这里守着,贺云鸿一醒就要把东西给他,自己又跑到宫外会和了那两个军将,一起去找木匠了。 贺云鸿再醒来时,见窗口处阳光高照,殿内很安静,阳光里闪着点点的灰尘,感到很温暖。他的担架前面放了个屏风,像是给他隔了个单间,让他想起在牢房中的样子。只是这个屏风上是孔雀开屏,金蓝黄绿,很是靓丽,与牢中那个白色的大为不同。 他静静地躺着,觉得睡了一个漫长的好觉,根本记不得听见了什么,甚至没有做梦。 昨日的一切慢慢地浮上他的心头,只是短短的一天,却纷纭变幻,天翻地覆。他清晨被绑上囚车,游街,刑台被救,勇王回来,使节被杀,夏贵妃自尽,凌欣要带队出城,裕隆帝被迫让位,勇王披了龙袍,说要亲自去救太上皇…… 桩桩件件,贺云鸿的眼湿润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地切割着……为夏贵妃的死,为勇王的伤心,为父母的老去,为那个他一直凝视的人根本不理他。她与那么多人合作,赵震,孤独郎中,余公公……可是没有过来看他一次!她怕废帝再生事,但是连过来对自己说一声都不愿意!只向自己看了一眼,还马上移开了目光。这让他怎么去告诉她自己是谁?…… 贺云鸿伤心了一会儿,许是因为一夜好眠,他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此情此境,不比那时在京中与她遥遥地通信,不知何年相见,不比那时在城墙上,看着她骑马奔来,却不能接近,不比在牢狱中,天天等着她来,却一面都见不到要好?他能守在她的左近,看着她,听见她的声音,她还让孤独客对柴瑞说了他许多好话……这些都何其有幸!难怪他能睡得这么沉香,一定是因为她就在身边。她出城,如果不回来,自己就追她去。如果回来了,那两个人才刚刚开始……等到哪天真的在一起了,自己今天的苦痛,都要一一告诉她! 他翻了下身,身上不像以前那么剧疼了,雨石从屏风后揉着眼睛闪身出来,高兴地问:“公子醒了?” 雨石穿了身书僮的服装,让人有种生活已经恢复了往日情形的错觉。雨石从怀中拿出几张纸递给贺云鸿,说道:“是我替老相爷写的,二公子让我马上给你。” 贺云鸿从被子里伸手接了,一读,竟是人名和职位,想起父亲的眼睛,他差点要哭,忙眨眼,将纸张放入了自己的怀中,示意雨石扶自己起身。 雨石一边扶他,一边报告情况:“这片宫殿被分割出来了,我有牌子,可以随便走动呢。” 贺云鸿伸出了手指,比了个“二”字,雨石说:“二公子?他去帮人找木匠去了。” 连贺霖鸿都能加入她的计划中!贺云鸿抿了下嘴唇,又指了指天,雨石不解,贺云鸿比划了个五字,雨石明白了:“五皇子……陛下?!哦,听太监说陛下还在守灵。” 雨石回身消失在屏风后,拿来了两张凳子放在担架边,然后就到外面去和人说话。过了半天,他再出现,就端了一盘子东西,放在一张凳子上,自己坐了另一张,指着盘子里的东西说:“公子!孤独大侠来看了公子,这是他留下的药,这是灵芝膏,这是补气丹,这是养心丸,这是他让人给你做的青菜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