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后腰,贺霖鸿被他一下拉倒在地,脸朝下,不动弹了。旁边的贺相摸索着,趴到了他的身上。跪在另一边的罗氏见了放声大哭,她想过来,可是被衙役拉住了枷锁,不能移动。 城上,裕隆帝听了骂声,又见了这情景,冷冷地笑了,他看向囚车,正见到衙役们将囚笼打开,从里面拖出来明显无法动弹的贺云鸿。几个衙役将贺云鸿抬上了刑台,放倒在地,有行刑官过去验明正身,拔了贺云鸿颈后的木牌。刑台上的衙役们又七手八脚地将贺云鸿抬到了刑架之下,给他松了绑,然后几个人一齐动手,将贺云鸿双手举起,绑在了刑架上,又将他身体绑在木桩上…… 裕隆帝身体前倾,从箭跺处伸头想看得仔细,见贺云鸿一直低着头,可是身上的衣服血色尽染。 福昌也微微探身,低声嘀咕:“真看的不清楚呢!那个露膀子的行刑手就是奴婢安排的人,会随时杀了贺三郎。” 裕隆帝见那个人方才将骂自己的人捅了一刀,点头道:“甚得朕意,行刑后要好好嘉赏!” 福昌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提醒道:“陛下那时说,人犯的舌头……” 裕隆帝也想起来了,扭头问郑昔:“在宫门外你有多少人?” 郑昔回答道:“为保障陛下的安全,我派了两万人出午门。” 裕隆帝再次看了看城下蔓延到了远处的禁军,门前是郑昔的人,平时就守着皇城,他自然信任。他想起宣旨官回复说贺云鸿起不来了,御医也说他活不长了,要是不及早去剐他几刀,弄不好他很快就死了……裕隆帝说道:“下城,朕要亲手拔出他的舌头!再割几刀!” 福昌应了一声,过来扶裕隆帝,低声说:“奴婢也想图个新鲜……” 裕隆帝哈哈笑:“是呀!是个新鲜呢!” 福昌扭头对一个小太监说:“跟他们说等等,陛下要亲自去行刑!” 小太监一路跑出宫门,大声说:“候着,陛下要行刑!” 郑昔作为殿前都检点,自然带了十几个人为裕隆帝开路,裕隆帝被福昌扶着又走下城门。他们向宫门走去,没有注意到,一队三十多人的禁军沿墙走来,正走到宫门附近,停了下来。 裕隆帝被福昌虚扶着胳膊,走出宫门。 从宫门到刑台,不过三百来步,裕隆帝看着刑架上双手高绑低垂着头的贺云鸿,竟有种兴奋之感,加快了脚步,福昌走得慢了些,悄悄地放开了他的手臂,落在了后面。可是裕隆帝太渴望去动刀了,竟没注意到。 裕隆帝接近木头平台时,有人咳嗽了一声,一个像是铃铛的东西轻响了一下,余音袅袅。裕隆帝见贺云鸿慢慢地抬起了头,向他看来。裕隆帝一下停了脚步——虽然贺云鸿满脸是污血,可是他的眼睛怎么能这么亮?!黑白分明,如刀似剑,一如往昔!眼神里饱含着讥讽和轻蔑!贺云鸿不是该受了种种苦刑,已经有些糊涂了吗?然后,裕隆帝就见贺云鸿将嘴里的环缓缓地吐了出来。那口环掉落,坠在他的胸前,根本不是个环了,被捏得一侧扁平一侧有个小弧形…… 裕隆帝惊得愣住,几乎就在同时,他身后的宫门隆隆作响,裕隆帝赶忙回头,刚好看见福昌从正在关闭的宫门间跑了进去。事发突然,宫门外的禁军才要上前,宫门内有人往福昌身后扔了个东西。这物件一下炸开,却是个油弹,砖石砌成门洞里立刻燃起一团大火,冲过去的兵士们本能地停顿了一下。就在这短暂的十几秒间,宫门咣当大响,彻底合上了…… 刑台上一阵“噼啪”声——站在平台上的衙役和行刑手,弯腰拉起了地上的绳索,原本铺在地上的木板片片立了起来,四围一合,成了一个巨大的木头盒子。刑台后面贺家人跪着的平台也从边缘处立起了木板,封闭了起来。 裕隆帝慌了,大喊:“郑昔……” 裕隆帝身后不远的郑昔才反应过来,可匆忙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他眨巴了下眼睛,才一下抽出了剑,喊道:“护……” 话音未落,午门上一声弓弦铮响,郑昔一声大叫,捂着喉咙处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