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人。我现在心情不好,也不能让别人舒服!” 杜轩沮丧,“谁心情好啊?!” 凌欣的胸口疼得发闷,她拿着小勺,挖出一小勺,含着薄泪,哭丧着脸,往贺云鸿被口环撑开的干裂唇间放去。小勺轻触到贺云鸿肿得露出唇间的舌上,浅红色的果冻片刻融化成了水,渗入了贺云鸿的嘴里。勺子太小,恨不得只有黄豆大,一次挖出的果冻能有多少?好几勺后,贺云鸿在昏迷里才吞咽了一次。 凌欣着急,皱着眉嘀咕:“我们来晚了……”她脑子里,回放起越剧《红楼梦》,贾宝玉在林妹妹死后,去哭道:“我来迟了我来迟了……”凌欣低声说:“我来迟了……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单曲循环播放。 她见那么点儿的露冻在贺云鸿灼热的唇间一下就消失了,就飞快地再挖一勺放在他口中,觉得这样就能多给贺云鸿些水。她跪得膝盖生疼,可是不敢停,弯着腰,一边嘀咕“来晚了”,一边给贺云鸿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将一小罐山楂膏露都刮干净,喂光了。 凌欣长出了口气,将小勺放入罐子里,驼了背。 孤独客说道:“姑娘不必这么焦虑,他没有生命之忧。我见过更糟的……” 凌欣明白他在说什么,可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孤独客转身拿出个小瓶,递给凌欣:“姑娘再把这药给他吧。” 凌欣接了小瓶,将小罐子放在身边地上,拿起小勺,问孤独客道:”大侠您怎么不带个大点儿的勺?” 孤独客低头拔出一根针,嘴里说:“大勺有……” 凌欣一听,身子一斜,差点卧倒在地,她一只手撑地,艰难地将麻木的膝盖伸直,悲愤道:“那您给我大勺多好?他的嘴唇都干成那样了。”有大勺我用花那么长时间吗?! 孤独客抬头瞥了贺云鸿的脸一眼说:“他的舌头肿得口舌间没了缝隙,给你大勺你喂不进去不说,他也咽不下。何况他现在发着烧,虽可以吃些凉的,但也不能太快,容易激着。一点点地喂是最好的。姑娘要多些耐心。哦,其实你坐着就行了,用不着跪着对人请罪!” 凌欣没法和他争论,艰难地盘膝坐在贺云鸿的头边,拔开瓶塞,立刻闻到一股怡人的气息,凌欣将鼻子凑近,闻了闻,问道:“这有什么用处?” 孤独客说:“是解痛的。” 凌欣又闻了下,觉得气息真是极美,孤独客慢慢地说:“姑娘是心疼了吗?如果很厉害的话,可以用一点。” 凌欣长叹:“大侠现在就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心中实在不好受。我们来晚了……” 孤独客点头:“我就是聋子,现在也该能听见了,姑娘说了有几百遍了吧?” 凌欣想哭可又不能哭,噙着眼泪看孤独客说:“大侠,您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 孤独客慢慢地问:“姑娘是什么心情?” 凌欣叹气说:“我们来晚了……” 孤独客认真地点头:“明白,姑娘还想说什么?” 凌欣低头:“我们来晚了……” 孤独客翻了下白眼:“姑娘如此自责……” 凌欣以为他要安慰自己,说道:“我们的确是来晚了……” 孤独客说:“……也是应该的。” 凌欣一愣,杜轩插嘴:“您怎么能这么说呀!” 孤独客说:“夫妻嘛,心有所系,身有所感,一个疼了,另一个定是也要疼的!” 凌欣一听这话,一个激灵,强迫自己自己冷静下来!她与贺云鸿可不是夫妻了!凌欣才要反驳,见贺云鸿的睫毛微动,她吓得忙把他头枕着的斗篷帽子扯起,盖到了他的脸上,只露出了他的嘴。 然后她对着孤独客和杜轩,紧闭了自己的嘴,在空中画了个叉,杜轩做出恍然的表情,孤独客特理解地点头:“我才知道姑娘……” 凌欣又使劲在自己嘴前面画叉,孤独客不屑地说:“……是真怕羞呀!你不想让他知道你来了?可是你的斗篷就垫在他的身下,一会儿姑娘还要带走吗?” 凌欣狠狠地瞪他,又在空中打叉,然后赶快看贺云鸿的嘴唇,一点都没动,也许没醒…… 孤独客说:“快喂药吧!那药止痛。“ 凌欣忙小心地拿着小药瓶到了贺云鸿口唇的上方,将小瓶里的液体倒在勺子里,然后将勺探入贺云鸿的双唇间,看着液体流光,再提起勺子。她的身体躬向前方,她匆忙挽起的头发松了,连她都没有注意到一缕头发从她的耳边滑下,在她一次弯腰间,拂过了斗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