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爱理她了。哪个女子不想要个贴心的夫君,她原来以为自己找到了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丈夫,可谁知老了老了,他这么让她失望!…… 她动了动嘴让罗氏去帮着贺相准备行装,然后还是摆着个冷战的架势,不再多管了。罗氏不敢再说什么,忍着眼泪去张罗行李和干粮。 天黑后,姚氏就坐在厅中,一直等着贺相来向她赔礼道歉!贺相要出城去了,难道不该放下身段,像以往的三十多年那样,对她好言好语,好好地哄哄她?毕竟,她根本没做错什么!那个山大王女子不孝!百善孝为先!那个女子不懂礼数!冒犯家长!是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敬的人。她怎么能不教训那个女子?!说到皇帝面前她都有理!…… 她坐等了一夜,黎明时,贺相匆匆进门,姚氏憋了一肚子火,脸色极为难看!哼了一声,撇着嘴扭开脸不理贺相——一定要让你多说些好话才行!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实意!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 如果是个十几岁的美貌小姑娘这么干,许是娇嗔可爱,可是一个半百妇人,嘴角已然下垂,眼皮塌落,再如此表情,就显得丑陋愚蠢。贺相一见,原本想缓和的心思也淡了,只说了两句让她多保重身体照顾家宅,没有任何亲近之意!转身就离开了! 姚氏一口气堵在心中,贺相离开后,哭了起来。贺相没有认清他的错误——她是个旺夫的人,贺相和她闹僵了,就没了福份!所以才背运如此!若是贺相临走得到了她的宽恕,许是后面就能转运了!这都是那个山大王的错!如果不是她来,贺相怎么会与自己翻脸?贺家怎么会这么倒霉!…… 气愤之余,姚氏见到来请早安的赵氏和罗氏,又大骂那个山大王!赵氏因夫君就要前往戎营,悲惧焚心,流泪不止。罗氏一直在变卖家产,天天提心吊胆的,现在见戎兵近了,才知道其中的意义。她心中惴惴,也不开口应和姚氏,屋里只有姚氏一个人,来来回回地骂那几句“不孝”之类的话,没完没了。 皇宫中,郑皇后感了风寒,更加虚弱。 太子朝会一下,马上去守着母亲。他近来也焦躁不安,愁云笼罩。他本来就是想让大军败了,丢盔卸甲,贺相完蛋,可是谁知道戎兵近了! 寝宫中,绣着凤凰的沉重床帐低垂,太子坐在皇后床边的黑暗里,低声说:“母后,孩儿已经让贺相去和谈了。” 郑皇后喘息着:“勇……勇王……有没有消息?” 太子摇头:“还没有,该是正往京城赶来。” 郑皇后咳了起来,低声说:“别,别让他进城,让他在城外……对戎兵……” 太子点头:“孩儿明白。” 郑皇后又喘息了会儿,艰难地说:“若是京城危急,要马上迁都!……京城落陷,你与陛下有失,他在南边……就可立即称帝……” 太子连连点头:“母后,孩儿听您的。” 郑皇后大口喘气,拉了太子的手说:“你一定……不能饶了……” 太子忙说:“母后放心,您莫要担忧了,好好休息。” 天大亮,贺相带长子贺雪鸿,与十余名文官,乘车出城向北,往戎兵军营行去,前往议和。 贺霖鸿与贺云鸿送父兄到了城门口,又与城门守军交涉,两人都是朝官,守军放行,他们登上城墙,目送父兄孤单的车队远去,都忧形于色。 时值寒冬腊月,北风呼啸而来,城外地势平坦,土地草木尽枯,片片残雪,万物萧条。 贺霖鸿咽下冰冷的口水,对贺云鸿小声地说:“我怎么就觉得心里打鼓呢?” 贺云鸿皱眉凝目远方,“戎兵这次进兵实在太快,后续定然不继。到了京师附近的先锋万余骑兵,加上后面的三万骑兵,这四万人深入我朝,无论多么骁勇,毕竟是冒险,一旦我朝缓过劲儿来,调集各方军队围堵,戎兵也无胜算。所以,他们也该想暂时议和,给后方时间,要么征集大军,援助南下之兵,要么见好就收,得到割地和白银后,退回北方。” 贺霖鸿怀疑地摇头:“戎兵此时气势如狼似虎,不会将到口的肥肉放下,退回去吧?” 贺云鸿沉默了良久,最后说:“就是他们在等待北朝增援大军,此时也会假装议和,父亲和大哥目前该不会有事。” 贺霖鸿在寒风里打了个冷战:“……希望如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