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事捅出来,郑氏逼宫都有可能,怎么会容我行兵?!他们定千方百计阻挠大军的集结,北行之军无望,京城立危。”他像知道贺云鸿要说的话,继续解释道:“若是等着大军出发了,我们对太子发难,京城一乱,岂不是自灭士气?本来就没有多少胜算,不更是败得彻底?” 贺云鸿皱了眉,贺相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道毕竟是年轻人,还是少了些耐性。他再次开导:“云儿,兵事为重啊!后方不能不稳哪!” 贺云鸿压下气,终于说道:“这书信,我还是要给勇王府那边。” 贺相将几页纸还给贺云鸿,说道:“你送去吧,我想,勇王妃必然交给夏贵妃,可是朝中不会有任何异动,不信你等着看吧。夏贵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利害。” 贺云鸿接过了信纸,揣回怀中,与贺相又说了几句,告辞了。 他当日就让贺霖鸿带信件去见了余公公,贺霖鸿把信交给了余公公。果然,许多日过去,皇帝依然不理政事,朝中风平浪静,与往日没有不同。 贺云鸿其实也理解此时朝中不能乱,贺相已经把握了兵事的准备,兵力调遣,粮草准备,一切都在向前推进着,此时突然指控郑氏通敌,的确会节外生枝,耽误卧牛堡的军援不说,京城弄不好会有兵变!北朝那边往这边一攻,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知道这些道理,可他莫名就觉得紧迫,想马上动手将太子置于死地!他也不知道这种毛躁从何而来,但父亲不同意他,他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冲动,将此事暂且搁置了。 宫中,夏贵妃等神色凝重的勇王妃走后,才遣散宫人,走入卧室,门边只留着小柳,自己坐在床上反复读了勇王妃带来的那几页纸。她的脸上罕见地没有了笑容,她站起身,走到了窗下,看着外面的宫墙和屋宇。 小柳静静地守着门,一如既往满眼敬慕地看着夏贵妃背影。 夏贵妃站立良久,低声说道:“小柳……” 小柳马上回答:“娘娘!” 夏贵妃却又半天没说话,说道:“东宫那边……”她的声音在句子中间消失了。 小柳到了夏贵妃身后,小声问:“娘娘想让我去做什么?” 夏贵妃慢慢摇头,像是自语道:“怎么也得等贺相行了兵事,过这个冬天,我儿回来吧……” 小柳虽然不解夏贵妃在说什么,可是马上点头说:“小柳听娘娘的!” 夏贵妃又笑了,抬袖掩口:“你这傻孩子……”她将几页纸递给小柳,“去,夹在案上那本《山海经》里,陛下这几天正读那书呢。” 小柳接过来:“娘娘,那陛下不就晓得是娘娘放里面的?” 夏贵妃娇笑:“他当然晓得呀!我不当面交给他,就是不让他为难,他该明白我的心意。” 小柳点头,刚要走,夏贵妃说:“你可以读读,这信日后不知道会放在哪里了。” 小柳应了,一页页地读了,大惊道:“娘娘……” 夏贵妃一抬手,小柳瞪了眼睛,小声地说:“娘娘!这是真的?!陛下知道吗?!” 夏贵妃一笑:“陛下早就知道吧。” 小柳急问:“那怎么那怎么……” 夏贵妃一叹,“陛下曾说,手足相残得的皇位,胜者也恐不得善终。英武如唐太宗李世民,只活到了五十二岁,之前还饱受病苦,瘫痪生疮,因心中不能安宁,滥用丹药,残害身体。陛下是怕血屠之后,损了我儿的福报,日后我儿有难。” 小柳皱了眉毛:“那……那……” 夏贵妃淡淡一笑:“那什么?去放书里吧。” 小柳应了,往外走,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夏贵妃。夏贵妃重又看向窗外,神情似笑非笑,似是决断又似有一丝悲哀。 凌欣焦急地等着京城的回信,当信使终于来到,给了她一个小包时,她就急不可待站在当地打开,不及看里面的东西,赶快拆开信封读信。匆匆一读后,知道勇王柴瑞和贺云鸿和好了,而且北上攻打卧牛堡的军事行动看来能成,才放了心。 按照信中说,今年冬天朝廷能发兵,该挡住北朝,她一下就少了许多紧迫感!勇王去南方也是应该的,他要是想扩军,一定要离开天子脚下,找个偏远的地域,才能使劲招兵。这么看来,朝廷已经着手御敌,她可以专心她的事情,不用操心京城那边了。 她四周看了看,找了个石块坐下,细细又读了一遍。隐约里,她觉得信中带着种脉脉含情的温存,可再次读过,又觉得都是文言中的套话和礼貌。想到蒋旭图是个幕僚,平时一定帮着勇王礼贤下士,前一封信就夸了自己睿智什么的,对自己很尊重,姿态放得那么低,现在言语如此和蔼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她拿起包中的半块墨,不用放到鼻下,就能闻到一股墨香,又看看与来信一样的白帛,可以想象对方一时匆忙,就将手边的东西打了一个小包给自己,不像是专门去买来给自己的。凌欣告诉自己别多想。 邹县令派来的工匠们成了工地的工头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