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越,不介意这些末节,她下笔非常急促,自然字迹潦草而歪斜。因为蒋旭图说称其为兄,凌欣就写道: “兄长,多谢县令一事,我本来正好因现在这个官儿经常让人来查看,深觉不妥,才要写信求助,而兄长已经安排了,可见兄长有神机妙算之能。”人家说了自己的好话,自然要奉承回去。 凌欣微皱着眉急书:“我此时非常担忧的,是你木头兄弟与贝三郎的关系,我上次劝了木头兄弟,让他千万别与贝三郎闹翻,现在国事为重,不能因私人喜恶而起冲突,可见木头兄弟没有听进去!兄长一定替我好好对木头兄弟阐述这其中的利弊!此时对贝家不好,实在是有损大局!我们面临的问题,木头兄弟应该非常清楚,这时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应因一件已经失败的婚事而疏离一方联盟!我相信木头兄弟心中知道这个大道理,他大概只是想为我鸣不平。请兄长好好向木头兄弟转述下我的看法……” 凌欣停住,咬着嘴唇思索着。这虽然是给勇王谋士蒋旭图写的信,但是凌欣相信,如果里面的话很有道理,蒋旭图会给勇王看的,所以这也是一封给勇王的信。 强敌破境,京城已危,这一仗如果打不赢,就是江山沦丧,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柴瑞是个领导者,他要得到各方的支持,他有时性情鲁莽,更需有力的辅佐。他与贺云鸿多年相交,文武相济,更何况,贺相主战,正在筹兵北上,就是夺不回卧牛堡,也该能阻住北朝戎兵一段时间。柴瑞肯定不能失去贺云鸿!不能与贺家交恶! 她原来劝过柴瑞,但是柴瑞明显没听进去,这个熊孩子!就这么闹腾!其实他与贺云鸿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再不高兴,过一段时间也会缓过劲儿来,可是现在没有时间呀,她得再努力说服他! 这是逼着她说自己的坏话呀!她已经说了自己脾气不好了,可还要说得更糟糕?! 不然让她怎么回信?!贺家现在落到了如此境地,用信中的话说,都形如抄家了,她还要咋样?她要张口闭口抱怨自己受的委屈?她难道要说:“活该,谁让他们当初对我不好来着?!自作自受!”或者她不吱声,那不是一样吗?不进行自我批判,就是一种选择,表示她认为自己完全没有错误,贺家是罪有应得。她已经如愿以偿了不是吗?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她是不容轻慢的人!她多厉害呀!贺家错待了她,就落到了如此下场!她得意了吧?! 可是她并不感到得意!回头看看贺府发生的那些破事,算个什么?!她同样犯了错——生活是个态度问题,她的态度恶劣!无论多么正确的话,以攻击的方式表达出来,也成错的了。 说到底,她没能理智地解决纠纷,在认亲时,她没有能坚持住自己的本意——把事情说明白就走。她简直成了贺老夫人的木偶了,被贺老夫人的轻蔑,牵动得大吵大闹…… 凌欣叹气,写道:“一件婚事的失败,对双方都是打击,我不是一个唯一的受害者。我相信我对贝家的伤害,绝对不比他们对我的少,只有更多!木头兄弟知道,我是个有脾气的人,发起火来不管不顾。在我的行为中,我不仅彻底回击了伤害我的人,也伤害了那些不曾伤害过我的人!比如长房的两个孩子,我发火时,他们吓得不敢动,一定留下了心理阴影。我一点都不曾受什么委屈,可贝家全家连带许多下人,都深受此事困扰,平添许多烦恼!这对贝家可是公平?”她可是砍了人的。 凌欣迟疑着停顿,借机研墨,墨汁溅出,染信纸了几个斑点,凌欣不管了,墨汁很浓,凌欣强迫自己提笔接着写:“这桩婚事从表面看,的确不是门当户对的好事。贝家的反应,只是平常人的正常反应。我理解木头兄弟的好意,希望他的好友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接受我这么一个外表看来一无是处的乡野女子。可是这种期待,实在不是对一个常人的期待。人有自己的喜恶,不能被他人强迫或者说服,唯一能达到人内心的,只有持久真诚的温情。贝家对我的不接受,真是再正常都没有了。” 凌欣皱着眉,举例子:“门户不对,婚姻不稳,更需人的容让。这种事情莫说古今,就是我们山寨中,也见得到。当初我们姐弟初到山寨,随行的有我干爹干娘,还有杜叔父子两人。轩哥是我山寨的军师,初上山寨之时,我们的生活尚且拮据,他的母亲前来,为他娶了一个孤女。后来,山寨渐渐兴旺,他母亲就觉此女不再相配轩哥,对她百般挑剔。可是杜嫂为人谦恭,孝顺善良,还生了男孩,终于让婆婆接受了自己,一家人和美过活。一个不识字的贫寒孤女尚且知道能维系家庭的途径,可叹我遍阅人世,却无法做到,足见我自身有非常致命的缺陷!” 凌欣研磨,继续阐述:“家庭之中,哪里有对错?只有家和万事兴。人与人之间,若想长久共处,只有合作友善一种方式!如果以不合作的态度去处理事端,我想不要说国家社会,就是家中父母子女,都无法共存!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是非?!全是人心的宽容与否!我记得一位饱受欺辱的人说过一句话:我希望人们在选择正确与善良之间,选择善。你可以坦白地告诉木头兄弟,在与贝家的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