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你正是因为太自以为是了才会如此…… 他想起父亲自责的话:得意忘形…… 贺云鸿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真的明白了——勇王的确是一片好心,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将一个能帮助贺家的人,给了自己。不是为了一条退路,而是让她与自己并肩作战…… 冬日微风拂面而来,吹在贺云鸿的脸上,让他觉得一阵凉意。他缓慢地转身,雨石忙问:“公子,我们回去吧?” 贺云鸿点了下头,雨石搀着贺云鸿往他的院子走。 贺云鸿一路默默,走回自己的书房,绿茗忙过来,给他脱了斗篷,扭脸对旁边的丫鬟说:“还不快去给公子端姜茶来,我早就让你们熬上了!” 贺云鸿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一个小丫鬟端着茶盘进门,绿茗双手托了茶碟将茶送到了贺云鸿面前,笑着温柔地说:“公子!累了吧?来,喝点热茶。”十分体贴! 贺云鸿看到她的殷勤笑脸,深觉刺眼,向书案上示意:“放下吧!” 绿茗低头说:“是,公子。”她将茶碟轻轻地放在了贺云鸿手边。然后示意几个丫鬟出去,自己站立在贺云鸿身后几步远处,悄悄地打量贺云鸿的侧影。 贺云鸿坐了片刻,眼睛转向案上一角,那里空空的。贺云鸿呆望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开口道:“来人!” 绿茗忙上前几步,甜笑着问:“公子?”幸亏我在这里等着了! 贺云鸿抬下巴点了一下案头:“我放在那里的玉匣哪里去了?” 绿茗看了看,笑着说:“哦,是那个装断簪的玉匣吗?我放在……” 贺云鸿皱眉打断:“拿回来!”口气非常不快。他的东西都是由丫鬟们打点,但是绿茗看了那匣子里的断簪,却让他暗生怒气。 绿茗迟疑着:“公子,那簪子都断了,要不要我送去镶了……” 贺云鸿不耐烦地说:“不用!”打破了他平时一贯的冷淡。 绿茗到了一边的八宝架子上,从上面拿下了一个小的玲珑玉匣,双手放在了书案上。 贺云鸿眼睛看着匣子,说道:“你出去吧,没事了。” 绿茗低了下身体,眼睛瞟着贺云鸿,慢慢地退了出去。 贺云鸿盯着玉匣看了一会儿,才拿起案上一本书读起来。他在阅读之间,眼睛总扫过玉匣,他自己都弄不清为何如此,只是觉得如果那东西不在案头,就觉得心中空了一块,但是放在那里,他却也不想打开看,以免胃疼的感觉又回来。 天色渐暗,贺云鸿看着一页文字,良久没有翻页。这满篇的字迹里,有一行字像是跳了出来,抓着他的眼光不放: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贺云鸿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眼睛盯在了那个玉匣上:事情总有另一方面,就如二哥所说,那个女子反击那么激烈,是因为恼羞成怒…… 大哥那时看向自己的了然。 贺云鸿嘴角微微一动: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那天他挑开盖头时,她的目光,他可不会看错!一泓秋水,含笑欲语,脉脉有情……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会突觉窘迫,转身离开吧?…… 好吧,我轻看了你,但你肯定也轻看了我,咱们半斤八两! 对贺家反击,对婚事不屑,是一回事,可若是对我,贺家三郎云鸿,你也想拿起了却又轻易放下,那可就太小看人了…… 年关守岁,初一拜年。 贺府这个年关过得很冷情,贺相与贺老夫人虽然在一起坐了,与大家吃了晚宴,可两个人还是谁也不理谁,都不说话,弄得一桌子人只能安静无语。守岁之夜,也因贺老夫人要静养,贺云鸿没体力,结果人们各回各家,没有了往年一大家子聚会的热闹。 大年初一,贺家父子是朝官,自然要去宫城团拜,然后是官宦之间的互拜。贺相官居高位,除了皇家,就是其他人来拜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