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欣全明白了,她猛地看向勇王柴瑞,柴瑞根本不看这边,脸朝着皇座,一副特别专注特别无辜的神情。 凌欣当然不会知道,昨夜她离开宴席后,柴瑞和王妃相携走向内院,柴瑞问王妃道:“你觉得如何?” 王妃思衬着:“若是照姐姐的谈吐,就是贺侍郎,也不敢轻看吧。虽然姐姐看着不谙礼仪,可方才张嫲嫲对我说,姐姐入府来,目不斜视,对我府的景致丝毫不露惊喜羡慕之意,该是个有大家眼界的人……” 柴瑞点头:“姐姐不是平常之人,她想法奇特,透彻洞察之处,无人能比。她胆子大,胸怀宽阔,可最重要的是,她重情重义,为人光明磊落!” 王妃也点头:“是,姐姐对人赤诚,袒露心迹,不弄心机。” 柴瑞哼声:“姐姐无欲无求,敢做敢当,自然无需弄什么心机!光明磊落,是件奢侈之事。” 王妃细想,也是,能随意谈吐,不加掩饰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有强大背景或者胆子极大的人。有目的和欲望的人,才会有算计。 柴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你可莫要觉得姐姐是傻子,她不是不懂,只是没到动心机的时候。我提了句‘天下’,她一句‘谁管’就推得一干二净,自然而然,不留痕迹。她能对我们信意开言,是因为她想着一抬腿走了,从此再无关联,她不用做什么掩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眼睛里,其实没有京城和王府。你我,她看着,也是与常人无异。” 王妃忙说:“王爷……” 柴瑞笑笑:“她该是有这样的本钱,姐姐和云弟是一样的,都有些目空一切。” 他不知道他说的多么贴切,前世的凌欣通过科技取得了成功,并没有经历商业的倾轧,所以她自视甚高,无视人与人之间的种种争斗和妥协。尤其公司上市后,她平时该说什么说什么,只有别人听她的,轮不到她去听别人的。指摘人时直截了当,自以为是。她来此世后,总抱着利他之心,少了许多言语中的恶劣,可内心的傲慢,其实不减当年。 王妃心说你知道他们目空一切,你还这么插一杠子?她有些担心地问:“那姐姐会不会怪王爷?” 柴瑞嘿嘿一笑:“不会!姐姐知道我是真心为她好!她一见我云弟就会明白!除了她,谁也配不上云弟。而除了云弟,谁也不配她!” 王妃蹙眉:“只是,姐姐毕竟是……” 柴瑞打断道:“安国侯嫡长女!被继母逼入山林,这可不是姐姐的错!” 王妃婉转地说:“听姐姐的话,她很喜欢云山寨,一心想回去……” 柴瑞哼声道:“我在这一点上可不认同她的想法!她就是把云山寨弄得兴旺,那也是个匪寨。姐姐日后嫁了人,她的孩子就全成了乡土之人,吃喝也许不愁,可是难道世代都为庶民?哪天姐姐不在了,接管云山寨的人不及她的手段,或者触犯官府,云山寨可能保全?她不为后代着想,我得替她想着!贺相出身清贵,云弟才华横溢,姐姐嫁过去了,她的孩子们就是出身书香门第。就是哪日他们远走,什么也夺不去我云弟的资质!他们的孩子日后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王妃挽着柴瑞的胳膊说:“夫君,我知道,姐姐对你恩重如山,你想给她一个好归宿。” 柴瑞长叹:“是啊!那时,我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听他们传报,说是十年前那个姐姐来找我,我根本不敢相信!姐姐走向我们时,面带笑容,没有丝毫恐惧,山下几万戎兵形如虚设!将士们肃然起敬,士气倍增!我们是在绝壁之上,可她竟然知道谁也看不到的天然路径。她带了火药炸开巨石,领着我们从孤崖上走了下来!世间哪里能有如此的巧合?这只能是天意!她是上天派来救我的贵人!你且思想,我是皇子,被天护佑,得此神助,她既然是我的贵人,上天岂能亏待她?你可知上天要为她安排何种奇遇?” 王妃真诚地摇头,柴瑞笑着说:“我知道!” 王妃诧异地问:“夫君是如何知道的?” 柴瑞神秘地说:“因为十年前,云弟给了姐姐一枚簪子!” 王妃惊讶地“啊”了一声,柴瑞点头:“你想不到吧?我开始没想起来,可姐姐一提,我就明白了!十年前,贺相跟我母妃打过招呼,让我外祖家的人出面,去要个区区断簪!还说这是我云弟的主意。这簪子最后到了姐姐手里,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十年前那夜我们相遇,有云弟在场,可是这次在峰顶上,云弟不在!这表示什么?” 王妃一头雾水地摇头,贺侍郎是个文官,当然不能在那里…… 柴瑞坚定地说:“这表示上天让她来救我,却让我来给她牵线姻缘,把云弟扯进来!所以姐姐这么大了,还没有嫁人!” 王妃失声“哦”了一声,偷看柴瑞,见自己的夫君表情偏执,一意孤行的样子,也不敢明着反对。说来,婚姻不都是父母做主吗?夫君是皇子,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