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娘子拎起了一个包裹,塞给了凌欣说:“这里都是重要的东西。”又要去拎另一个。 杜方看了看一大堆包裹和行李,摇头说:“韩娘子,我们就不要搬东西了,我不会让他们烧屋的。” 韩娘子拍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破家值万贯哪,何况我觉得我们家不破呀。” 杜方示意凌欣和凌成跟着他,走向门口,凌欣对韩娘子说:“吹了灯吧。”韩娘子点头,吹熄了灯,屋子黑了,里屋传来韩长庚的鼾声,韩娘子借着天光,开了屋门,杜方先走了出去,凌欣这才放心——她没听见杜方的脚步声。 杜方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对他们一挥手,韩娘子带着两个孩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杜方一抱凌成,一窜就上了墙头,消失在了墙那边。凌欣可不想让他抱自己,忙到了墙边,将手里的包裹背了,扒着墙头一引身,翻身上了一人高的墙头。杜方在墙下伸出手,凌欣却直接往下跳,觉得一股力量袭来,支撑了她一下,她轻轻地落在了地上,凌成马上过来拉了凌欣的手。 夜色深了,院子里一片白色,似是月光,似是白霜。 杜方带着两个人到屋前一敲门,他们见过的那个中年妇女开了门。杜方将两个孩子推进了屋子里,立刻反手将屋门关了,特别有警惕意识,凌欣安心了。 杜方低声说:“岳大娘,您帮着看这两个孩子,他们年纪小,不该见血,我过去守着。” 岳大娘惊讶地半张了嘴,问道:“那边会出事?韩娘子……” 杜方摇头:“不是对韩娘子他们的,该是找这两个孩子的。” 岳大娘看了看凌欣和凌成,低声问:“他们是侯府让韩相公看护的,谁敢……” 杜方很含蓄地笑,岳大娘一愣:“难道是侯府派的人?!” 凌欣听出杜方要留在那边,担心地说:“大侠!万一他们人多怎么办?你们还是都过来吧!” 杜方有些为难地说:“我怎么能带韩娘子过墙呢?男女大防呀!” 凌欣愕然了:“这个时候还讲究这些?搬张椅子不就行了?!” 杜方抬手捋胡子:“大小姐似乎很看不起我杜某人哪!” 凌欣尽量睁大自己被肉围住的眼睛:“大侠!若是有人来,那就是来杀人的呀!” 杜方将下巴对准凌欣的脑袋,可眼睛还是看着凌欣:“是,可是他们是来杀两个小孩子,还将唯一的男子灌醉了。” 凌欣哦了一声,杜方很道家地一笑,转身轻开了门,闪出去了。 凌欣不得不同意杜方的看法:孙氏肯定是照“一个傻子一个小孩,外加一个醉汉”标配的杀手,但愿不是那么强,杜方能抱着凌成飞墙而过,又有内力,该可以应付。 岳大娘过来栓了房门,拉了两个人的手说:“你杜叔是有武艺的,他在,该没事。来吧,你们想吃点什么吗?” 凌欣打量房间,见家具特别简单,桌子上的油灯也显得陈旧,岳大娘穿着深灰色带着补丁的布衫,头上只插着一只木簪。 凌欣摇头说:“多谢大娘,我们刚吃了饭。”她见凌成眼神发呆,就把背上的包裹给了凌成,又对岳大娘说道:“多谢岳大娘收留,让我弟弟先睡了吧。” 凌成不想睡,可是他是个孩子,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就抱了包裹。 岳大娘看凌欣:“我那天在韩娘子那边见你可不是这个模样呀。” 凌欣低头:“那日在人前,我不得不装傻,大娘见谅。” 岳大娘理解地叹道:“你也是不得已呀。” 凌欣点了下头,她回头看看门窗,小声对岳大娘说:“我们也熄了灯,大娘可以安歇,只是别脱衣服。” 岳大娘说:“好,你们都躺下吧,我觉少,可以再等会儿。”岳大娘安排凌成去内室躺下,凌成怀抱着包裹,身上搭了条被子,马上睡着了。 凌欣和岳大娘回到外间,刚要吹灯,听见有人在挠房门,岳大娘去开了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笑嘻嘻地进来了。他穿了一身黑色夜行服,头发有些乱,像是只随便地挽了一下,冬末春初,他赤脚穿了双布鞋。少年向岳大娘一礼,说道:“大姨,我爹呢?我娘问他怎么还不回家?我都睡了还把我叫起来。”看长相,他该是杜方的儿子。 岳大娘看了眼凌欣,小声对那个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