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截。现在是乱世,玉簪会不会值点儿钱?凌欣弯腰拾起两截玉簪,想到这玉簪曾插入过戎兵的后膝里,现在肯定还留有残血,一时恶心,忙顺手放入怀中。她走到围墙边,纵身跳了几跳,终于抓到了墙上面的边缘,双臂一使劲,身体上引,一只腿抬起,轻易地就上了墙。 院子里黑洞洞的,凌欣仔细看了看地面,选了块平坦之处,跳了下去。然后她跑到门口处拉开了沉重的门栓,一把将在门外的双手抱着破刀的弟弟拉了进来,又将门关好,拉上了栓。她不敢在门口多停,接过了破刀,一手牵着弟弟,小心翼翼地往院落里面走。 屋子的窗户都是黑的,凌欣也不敢进屋,怕有人藏在里面,把他们两个打一顿。 穿过几进院落,走到了后面,发现有个小水塘,池边是几株树木。凌欣选了一棵比较高的,将破刀插入身后的腰带间,问弟弟:“你会爬树吗?” 弟弟点头:“会啦!姐姐不经常和我爬树玩吗?”说完,自己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上。 夜中黑色的树枝完全掩盖了他的身影。凌欣也抱了树,手臂有力,很轻松地就爬了上去,找到了坐在树杈边的小男孩,自己也坐在了一个粗壮的树枝上。 此时,凌欣才缓缓地出了口气,小声地问弟弟:“好啦,你告诉我,这城叫什么名字?咱们是什么样的家?这是怎么回事?多讲讲。” 弟弟现在安全了,惊恐感又浮上心间,陪着小心说:“姐……姐,这……是晋元城,我们……姓……姓凌。父亲是……是安国侯。” 凌欣喜悦地“哦”一声——那自己怎么也算是富二代了!不愁吃穿。凌成却停下了来了,像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凌欣催促道:“你接着说呀。” 凌成迟疑着说:“听娘说,父亲去京城了,戎兵来了,祖父战死了。午饭的时候,人喊城破了,娘带着我出门,说要去东门,但是城里有好多戎兵,娘带着我跑,天黑时,经过几辆马车,人都死了,车底下藏着两个孩子,娘看有戎兵过来了,就让他们跟着我们逃……” 然后那位女子就拼死了,凌欣叹了口气。 安静了片刻后,弟弟悄声问:“姐姐……姐姐……”他看着凌欣一个劲儿地眨眼,不敢再说什么。 凌欣严肃地说:“你都叫我姐姐了,那我就是你姐姐,懂吗?!” 弟弟继续愚昧地眨眼:“可是……可是……你不是……” 我也知道我不是呀,凌欣无奈地说:“你就当是你娘把我叫来管你的吧。”谁想来这里啊?! 弟弟哭了,抽泣着说:“娘……娘啊……” 凌欣不想听他哭,打断道:“我叫什么名字?” 弟弟哽咽着回答:“娘……唤姐姐……心儿,说是她的心尖儿。” 凌欣有些感动了,至少这个身体的娘亲没有厌烦这个姐姐,虽然她是个傻子,她慢慢地点头说:“我的确是叫凌欣。” 凌欣,过去,这个名字,是用在上市的招股书、巴黎的订单、成百张机票上,现在,凌欣甚至还习惯地想摸自己的公文包,拿出手机看看几点了……可是自己没死成,是不是表示回不去了?要在这里活下去了?那个凌欣已经不存在了? 凌欣难受得很,无精打采地问:“那我几岁了?” 弟弟说:“十岁了。” 凌欣暗道自己判断正确,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几岁?” 弟弟说:“我叫凌成,八……八岁……” 凌欣哦了一声,再问:“我是不是会武功?” 小凌成说:“是,娘教的,姐姐知道怎么舞刀,很听娘的话,可是,姐姐从没有打斗过,今天姐姐真是厉害……” 看来就是个只知道动作,不知灵活应对的机器人吧,凌欣再次暗叹。忽然,她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凌欣想起,就在早上,她还在自己的大豪宅中,保姆将早餐送上,包子香肠豆腐脑……可她只喝了一杯西柚汁,吃了一口包子皮,因为她想保持体型!真是作啊!有好吃的怎么不多吃些……没事,日后回到了侯府,就大吃大喝! 凌成小声说:“我们的包裹丢了,里面原来有些饼子的,是娘做的……”凌欣咽了口吐沫。 凌成喃喃地嘟囔:“娘……娘……”然后呜呜地又哭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