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喧闹。 虹翘伸出手,像是拂过面前如帘幕般的柳叶,此时在她眼中这些柳叶犹如琴弦一般,拨动之下,会响起声音。她微微翘起嘴角,眼中已经没了泪水,她微微抬头看着为她遮挡烈阳的柳树,手中像是有一把琴似地,慢慢地拨动,歪着头,娇媚的桃花眼看向藕香深处,她念道:“棠下柳丝乱飞絮,不似飞花胜飞花。还记他日折枝处,也是萦萦复萦萦。” 她抬头看着天空,微微笑道:“公子,我终于……听到你所听的柳音了。” 虹翘没有见任何一个人,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树下她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最后再奏一曲吧。”仿佛风能听懂她的话,柔音刚毕,风便吹起了柳枝,奏一曲听不见的柳音后,虹翘拍了拍身上的柳叶,站起身,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河岸,她摇头道:“没想到最后我竟是以这种方式离开江湖。世事难料啊。” 虹翘沿着原来往回走,不去见任何一个曾经认识的人,仿佛她最后想要做的事便是回到与胡悦相遇的地方,这便足够了。 虹翘一路朝着观情斋独步而去,就像过去很多找心中的胡公子一般。 虹翘来到观情斋的门口,此时胡悦已经守在门口,他朝着虹翘微微欠身道:“姑娘,来早了。” 虹翘浅笑道:“不早了,外头热,公子可否让我进屋?” 胡悦微微让开身体。随后迎着虹翘进屋,虹翘说:“公子能否告诉我,接下去我该怎么做?” 胡悦说:“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就是在姑娘身上下咒,然后我作为施法者,另一个办法,就是姑娘在我身上下咒,你作为施法者。” 胡悦补充道:“自然我两便是一体,如果咒术不成,我能做到的只有再反噬回来的一瞬间,把你给杀了,还有一点,那便是承受咒术的一方会非常的痛苦,这个过程常人无法忍受,我也无法形容。” 虹翘听到杀字,她猛然抬头看着胡悦,胡悦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和表情,只是陈述一件事而已。 虹翘皱眉道:“那……那公子你呢?” 胡悦平静地说:“不需要姑娘担心,我无论身中再怎么厉害的咒术,我都不会死。不过就是……比较难受点罢了。” 虹翘眨了眨眼睛,胡悦呼了口气说:“总之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死。姑娘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不必担忧我。” 虹翘皱着眉,生死面前,她不得不挣扎。胡悦看了看时辰说:“姑娘,午时一过,我们就没了机会。还有些时辰,你……再想一下。” 说完胡悦手里拿着酒壶坐在石凳上。虹翘没有回答他,不言不语坐在另一个位置上。 太阳慢慢地即将移到正午。天热得让人受不了,虹翘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随后看着胡悦说:“公子,请施法。由我来承受咒术。” 胡悦胡悦微微翘起眉毛,他意外虹翘的选择,因为一般的情况下,都是宁可自己施法,因为咒术的承载是一种极端的痛苦。此时虹翘连忙继续说:“公子请你答应我三个条件,之后的事情,虹翘是死是活,都无怨无悔。” 胡悦轻声说:“请说。” 虹翘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此时的颤抖,她正色道:“第一,公子请你救救小英,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和我一样可怜,我希望你能保她一条生路。” 胡悦动了动嘴唇,点头答应道:“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便会救她。” 虹翘的表情微微松弛了些许,她继续说:“第二如果我死了,就把我葬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河畔吧,我喜欢那儿的风,那儿的水波,那儿的柳。” 胡悦点了点头,虹翘捏紧拳头说出了最后的一个愿望:“最后一个,就是公子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绝对不可以自寻短见。虹翘只求你能好好活着,于愿足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