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白辛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和决明俩人近两年为他们爷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不知不觉间也跟童生一样冒出几分老妈子心性来。 顾长安抓了满满一把野花走回到泽兰身旁,递给她道:“拿回去复命吧。” 泽兰不动声色后退了一小步,道:“公主的意思,是请将军拿过去。” 顾长安垂眸看了眼手里姹紫嫣红的花团,道声“知道了”便抬脚往姜璃休憩的地方走去。 顾长安步幅大,走起路来也算得上虎虎生风四个字了,泽兰在后头小步紧倒腾,才勉强跟上她,累得连连喘气,她边跟边鄙夷地想,这个女人真是没点女人味,粗鄙,简直就像宫里那些浣衣的粗仆。 姜璃拿着从水边捡来的鹅卵石在地上摆了个乱七八糟的形状,倒是也不嫌鹅卵石脏,一个人玩的津津有味。 顾长安走到她身旁停下,行了个礼道:“公主,末将将您要的花采来了。” 姜璃笑眯眯地看看她手里的一捧野花,道:“将军也是个姑娘家,想必也会编花环的,本宫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就请将军代劳吧。” 顾长安皱了下眉,花环是什么鬼东西,花圈她倒是会扎。她捏着那堆花想了一瞬,觉得花环和花圈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异曲同工,当下便在姜璃身旁蹲下来,把野花散开,一支接一支扎起来。 刘珩倚在树下像是要跟那树干融为一体般,时不时瞥一眼顾长安,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高深莫测起来。 “你说京城那边已有十日没消息过来了?”刘珩忽然开口,却问了个跟当下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决明点点头,也是一脸疑虑,“自打队伍过了国境,决微就一直没信儿。” “咱们得尽快回京,”刘珩摩挲着粗糙的树皮,道,“自今日起,如非必要的事情,一律不再停车休整。你和白辛把燕国那些人看好,本王不想听见什么废话。” “是,属下明白。” 顾长安手里的“花环”已初具规模,只是这“花环”除了能让每朵花都编进去之外,实在没什么美感可言。 “将军对这些女儿家的小玩意还真是不在行,”姜璃说着,便将顾长安手里糊成一团的“花环”接过去,“本宫的母亲曾说过,一个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这正是在什么位置上,便做什么样的事情。人一旦出了原有的格,那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不管飘到哪里,都没有归宿。听说你们大齐有很多将军都是靠着军功一点点爬上来的,将军也是么?本宫是想,寻常的君侯世家必不会让女子也去从军,所以才有此一问,将军莫要介怀。” 顾长安不无遗憾地微微叹息,“能依靠舍命拼杀与过人才智而得到将军之位的,都是我朝最英勇的战士,长安一直都很是敬佩。只是长安生在靖远侯府,没有这样的机会与他们成为同样英勇的人。末将依靠着祖辈的庇荫才忝居此位,心里实是有愧。” “靖、靖远侯?”口才一直过人的静慧公主一时竟打了磕,秀眉微蹙地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将。 “顾念之是末将的祖父。”那个把南燕打得屁滚尿流,让南燕军闻风丧胆的男人。 姜璃的指甲掐断了花茎,细白的手指捏着花环垂了下去。她从未想过这个女人还有显赫的家世,就算有所耳闻也从没把她和那个顾家往一处想。 她真是轻敌了! 顾长安薄唇抿出个笑来,告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攻身为下,攻心为上。 姜璃的一番话自然是想扒出她的卑微,再在被世人所诟病的“女人从军”上戳她一刀,只可惜顾小将军早已见惯了这些深闺女人的冷嘲热讽,心头那块茧早就磨得刀枪不入了。 姜璃心里憋着口气没撒出去,就像块大石头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挤得她难受。她打不着也骂不着顾长安,绕着弯地挖苦她也像是把泥巴丢进水里,根本影响不了她。 姜璃不能把顾长安怎样,却可以拿泽兰出气。 一连好几日,顾长安都隐约听见马车里传来泽兰啜泣着求饶的声音。 多日来除了夜间正常休息,白日几乎不停歇的赶路让姜璃不断地抱怨,对待身边人的苛责更是变本加厉,可一对上“始作俑者”刘珩,她就把那点点罕有的温柔挤出来,用在跟他的只言片语上。 半个多月后,队伍临近京城,顾长安和刘珩却同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而且他们也终于等来了决微的消息。 决微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驿馆,寂静的夜里,刘珩等人围坐在狭小的房间,气氛异常的凝重。 刘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疲惫的决微,“父皇病重,暂由康王监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