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真是那样,那刘珩一旦落到陈烛手里,这边可就投鼠忌器了。”叶清池显得有点发愁,实在不像他叶大老板平时那八风不动的模样。 顾长安捻着她袖子上秃噜下来的线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烛要是去了升州,我就让他后悔走这一步棋。” 叶清池摸摸脖子,有点发凉,怎么觉得顾长安这回回来就攒着压迫报仇的心,敢情是早想好了把那陈烛大卸八块是不是? 后来叶清池又问了问顾长安到底在“一线天”是怎么中招的,顾长安大略提了下那个要替义父报仇的校尉。只是这人眼下已去了阎王那同他义父团聚,顾长安就算有心查也查不出什么,何况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杀的人和得罪的人都不少,真要去翻旧账还不知道要翻到哪年哪月去,索性就当没这事,反正她也没死成,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君菀在顾长安到营地的当日就离开了,毕竟军营这种地方她一个小姑娘是住不下去的,军令严格也不允许她一个女子留宿。君菀把从乌吉寨带出来的东西交给了叶清池,顾长安听她的意思,是那几丸药说白了也只能暂时压制金蟾子母蛊,至于真正的解药,她还得再往西去,找一株稀罕得不得了的草药才能制成。 叶清池一拿到药丸,就让叶氏的暗桩快马送回京去,同时也安排了人跟随君菀一同上路。 君菀临走时还是气鼓鼓的不愿意跟顾长安说话,顾长安猜测她大概还在为脚底板磨出来的一群水泡生气,难得好言好语地哄了一阵,才换来君神医的一双白眼,和一句“好脾气”的嘱咐,大约是说顾长安的命是她好容易才救回来的,叫她千万别又冒傻气给弄丢了,这世上没那么多天降神兵的君菀来救她。 君菀一走,顾长安倒有点不习惯,这几个月君菀和莫老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叨得她耳朵都快起了茧子,这回耳根总算清净了,却又觉得实在太清净。 叶清池说这就是人的通病,无时想有,有时想无,怎样都难以满足。 两日后,探子传回消息,南燕果然有一万人在十日前向西去了。这么一来,现在跟在姜权身边的就极有可能不是陈烛。 顾长安的军帐中,叶清池看着顾长安收拾她的匕首和长刀,摩挲着粗茶杯道:“你只带叶氏两个暗桩去升州,能抵什么用?” 顾长安把匕首别在腰间,回首看着叶清池道:“打仗也不是全靠人多的。现在留在姜权身边的应该是跟我在‘一线天’交过手那人,这人不见得手段多高明,却阴毒的很,你得当心。” 叶清池把手里的茶杯“当”地往桌面一放,“这话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也不知道谁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出去玩命那个。” 顾长安龇出牙来一笑,“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姜权引到阵前来,他一直龟缩在大军之后,对我军的行动很是不利。还有那个祁卢,我看他多半被赫雷逼得疯魔了,才会跑到南燕来怂恿姜权动兵。” “他总得给自己找条出路,”叶清池继续跟那只粗瓷杯过不去,“这种人不会屈辱地在狄戎大牢里坐以待毙。” 顾长安挑挑眉,不置可否,她对祁卢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巴不得上天一个雷把他劈死倒省事。 “拨给你的那俩人虽是能以一敌十的好手,但要以一敌百那也只有给人剁了的份,你自个儿掂量着。” 顾长安把手里新弄来的长刀□□试了两下,看着刀刃,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了,你老人家就把心收回肚子吧。” 叶清池终于停下跟瓷杯较劲的手,抬眼看看她,琢磨不透这个家伙到底思量出了什么能让她“黄雀在后”的计划,总归还是觉得这一趟险之又险。 叶大老板这些年里已在不知不觉被顾长安磨出了几分老妈子的心性,只是自己还浑然不觉,乐在其中罢了。 顾长安走了,只带着叶清池身边的叶九和叶十二两人。 升州城里,刘珩等人的情况并不乐观,五日前城外水源出现问题,他们只能勉强靠城内水源解决生活需要,控制每人每日用水。待他们部署完毕,准备继续向平城进发的时候,却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