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额上端端正正的题字也跟靖远侯府没什么区别,只是看去更多了几分庄重。 小厮引着顾长安进门,她跨过那高高的门槛,踏进刘珩的一方天地。 刘珩在个水榭里坐着,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捧着卷书不知道在钻研什么。 顾长安走过去,小厮们识趣地都往外撤了几步,站在确定听不见主子谈话的位置上。 “叫我来,何事?”顾长安也不客气,在刘珩旁边坐下来。他没端王爷的架子,她也不想搬出规矩来坏了气氛。 “有点事,找你商量商量。”刘珩放下书,顾长安这才看清,是前朝的史册。 “公事?私事?”顾长安兀自沏茶,顺手拿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刘珩想了想,“算是公事。” 顾长安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刘珩,那意思,你就说吧。 “在泉顺时候你不是猜到我手里有我四哥想要的东西,这东西……” 顾长安一下苦了脸,打断他,“我后悔了,现在不想听了。” “这东西是账本。”刘珩根本就不理她,实心眼地要把她往这个坑里拖。 既已入坑,死也要死的明白,顾长安心灰意冷地问他:“谁的账本?” “兵部尚书许之栋。” 顾长安点点头,许之栋她知道,刘隆的外祖父,那个被办了的宛城知府许之舟的亲戚,顾长平对这个许尚书有着诸多不满,有时候也会跟顾长安发发牢骚,所以顾长安跟他也算是“熟人”了。 “你想把兵部拔掉可不容易,许之栋是老臣,你那个爹不会轻易动他。”顾长安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微风从小池上飘过来,卷起了她的几缕碎发。 “你好像对我‘这个爹’有不少意见?”刘珩似笑非笑,“你这辈子也没见过他几回,怨气是从哪冒出来的。” “可能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有点怨气。”顾长安托着腮,难得地露出点毫无防备的神色,“许之栋在朝廷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动他一个难保不会连起一大串。” “要的就是如今朝廷官场的大面积坍塌。”刘珩直视着她,“吃空饷的事朝朝代代都有,买官捐官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要让我‘那个爹’起疑不容易,但也不难。” 顾长安想了想,“你怎么打算?” “你二哥顾长宁在兵部。”刘珩的话点到即止,也不多说,就看着顾长安。 温热的气候让人生懒,顾长安起身扶在美人靠边上,看着小池里自由欢腾的锦鲤,背对着刘珩道:“这些鱼看着是在池子里随性游动,但实际还是被人豢养的观赏玩物罢了。” 刘珩负手站在她旁边,“你知道,我没有办法。” “二哥的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和他说去。”顾长安还是不看他,垂目盯着掉了块漆的扶栏。 刘珩叹气,“不管是我还是刘隆,又或是其他人,你们靖远侯府可能独善其身吗?” 顾长安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刘珩,看得很认真,脸上的表情严肃得让刘珩感觉像是被人硬塞进喉咙里了两根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行,我知道了。”顾长安相面似的看了刘珩半晌,最后把目光一收,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刘珩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像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有口气憋的慌。 顾长安出了端王府,也没让人送,自个儿溜达着回了侯府。 顾长宁在漪澜苑里等顾长安,见她进门跟条霜打的茄子似的,就锁起眉绕着她转了三圈,道:“听说你去端王府了,怎么一回来就一脸丧气样?” 顾长安也不兜圈子,坐下沉着脸,“是啊,有点不高兴。” “啧,看你和那端王也是不对付,倒奇怪啊,俩人一同在石岭蹲了七年,总有点同生共死的情谊吧?” 顾长安气闷,还没说什么,外面童生就进来了。 顾长安回首看着童生,“人安顿妥了?” 童生一揖,“是,大小姐。” “什么人?”顾长宁皱眉,“你该不会是出个门就把那青黛给弄回来了吧?” 顾长安点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