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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都捋回去。

    此后几日,皆是按部就班地行军,顾长安的日常消遣保持在跟刘珩从早到晚鸡同鸭讲的对话上,只是她无奈地发现,刘珩已愈发淡定,那种一点就着的情绪早就被他卸下了。

    顾长安有点沮丧,童生在旁伺候着也看出了端倪,于是寻个空子,问她道:“您这两日倒不如前几日情绪高了,可是骑马时候长,乏了?”童生一直有些忧心顾长安重伤初愈的身子骨,只怕再有闪失。

    顾长安在一片青草地上席地坐着,抬头望着漫天璀璨的星子,自言自语似的道:“镇北关外那一战,我把自己弄得命悬一线,反倒明白了一些事。从前是活的忒拘束,把自己圈在一个圈子里,肩上担着这样那样的担子,伤了以后我觉得挺累,回侯府时就想,要在这个方圆里活的自在些。”

    “都尉……”童生担忧地看着她,她从前可不说这样的话。

    顾长安没说话,拍拍身旁的草地让童生也坐下来,她看着星辰如宝石缀在丝绒般的夜幕上,心绪渐宁。这种看似逃避又挣扎的想法,也许只有叶清池明白,顾长平和刘珩这样乐在其中的人穷此一生也不会懂得。

    大军在第五日上头就到了泉顺附近,从前面探子回报的情况来看,灾情仍旧严峻,疫病也是刻不容缓。

    刘珩命他的副将南励率军驻扎城外,他带着顾长安与一队亲卫,直入泉顺,到了知县的府衙上。因早有人去报,所以刘珩到时,知县就已在门外候着了。

    泉顺的知县名叫程贵和,名字俗人却不俗,年近七旬,是个知道体恤百姓的人。这人从前也在朝中为官,后不知得罪了谁,才被弄到泉顺来做了个知县。但程贵和这个知县做的有滋有味,把泉顺治理得条理清明。

    “下官拜见端王殿下。”程贵和率县丞等人遥遥拜下,那县丞看去灰头土脸,像是刚从土坑里爬出来一般。

    刘珩上前将程贵和扶起,“程知县请起,紧急时刻,就不必多礼了。”

    众人往府衙走时,程贵和简单说了眼下的情况,县丞又做了些补充,刘珩有意无意地向程贵和提到了随行的顾长安,程贵和听得她的名字,不免起了好奇,就多看了几眼,只见这个开国以来唯一的女将虽年轻却沉稳干练,举手投足间自成方圆,不禁暗自赞叹。而顾长安从前便知道程贵和,老头是个胸中有乾坤的人,读的书大概多的能压死她,所以顾长安对程贵和也是极尊敬的。

    按照程贵和的说法,现在泉顺附近大约有十二个村落,其中五个被大水冲了,剩下的都岌岌可危,他正组织人在修复堤坝,可连日阴雨,他又人手短缺,进展得极为缓慢。

    前些日子,村落里突发时疫,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他们把尸体拖到远处深埋了,但时疫并未得到有效控制。程贵和急的是焦头烂额,嘴边起都是燎泡,顾长安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前边的情况恐怕是刻不容缓了。

    “本王此番来带了京城的几位名医,烦请程知县差人带他们去瞧瞧染了时疫的村民,尽快拟出方子,不可让疫情扩大波及其他州县。”刘珩说话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顾长安,“请程知县坐镇此处,便于后方调派物资。顾长安随本王去前线,帮着县丞修复堤坝。”

    顾长安一拱手,“是,末将遵令。”

    程贵和面上愁云稍淡,躬身行礼,“下官领命。”

    刘珩一向雷厉风行,这点顾长安倒是挺欣赏,她生平就受不得拖泥带水,举棋不定的人。顾长安跟着刘珩,带着一队亲卫转瞬又出了城。到了大军驻扎营地,刘珩点兵一千,由县丞领路,直奔决堤的位置而去。

    厚重的黑云压着整个泉顺县,惊雷阵阵,待刘珩等人到了发洪水的安阳河堤上时,豆大的雨点就开始毫不留情地往人脑袋上砸了。小兵拿来蓑衣给刘珩、顾长安等人披上,刘珩把佩剑解下扔给跟来的决明,自己大步往被冲毁的断口走去。决明接了剑,想上去劝又知道劝也劝不住,只得紧紧跟上。

    顾长安跟在后头拍了拍决明,道:“不必忧心,他心里有数,这里有我看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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