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妹七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凝神聆听师父发布的任务。 “小七,你上前来。”空溟先生抬了抬手。 苏青简不明所以走上前去,空溟先生轻轻扶住了她的手肘:“师兄妹七人之中,你受的苦最多。为师还记得当年为了进师门,你是赤足踏过烧红的木炭,一步步走来的。其间数次跌倒,又忍着痛爬起来,哭着走完了全程。” 提起此事,师兄弟六人都觉得心中像是阻塞着什么。 “你知道为何你要吃这些苦头么?”空溟先生抬眼看着苏青简。 她犹疑了片刻,低声道:“天将降大任。” “非也非也。一切都与你的命数有关。”空溟先生指了指师兄弟六人,“当年大业的国师夜观星象,算出了六名星辰下凡。便是你的六位师兄。” 舒少源不解道:“不是七位吗?” 空溟先生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若是七位,小七便该与你们一样,单凭生辰八字便能入选。但当年国师还算出了另一个星象——危月燕降世。” 最后五个字如惊雷一般落入所有人耳中,苏青简亦是惊骇。但回想起此前在苏家遭遇的种种,又觉得如梦初醒。 这危月燕的星象十分凶煞,何况她还是危月燕降世。这几乎跟扫把星转世没什么区别了,也难怪苏家人不喜欢她。 空溟先生拉着苏青简坐在了他身旁,声音低沉而缓慢:“不仅如此,国师观测出危月燕冲月。这世间,向来是帝后日月同辉,倘若是危月燕冲月,必定是危及皇后。只不过你危及的,不是现而今的皇后,而是未来的皇后。为师得知此事,也是因为一人。” “谁?” “你的兄长,苏琅轩。那年他十四岁,冰天雪地拜在我的门外。等了一夜,差点冻成了雪人。为师想,一个半大的孩子做到这般,也必定是有苦衷。便见了他。这才知道一桩骇人听闻之事——” 师兄弟六人凝神静听。空溟先生轻轻握住了苏青简的手:“此事其实与你有关,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为师现在交给你们的任务是——为盛家洗冤!” 苏青简有些吃惊:“可是盛家多年前被满门抄斩,如今只剩盛秋怀一人。听说他们当年犯的是里通敌国,谋大逆的罪行。这样的罪,寻常是翻不了的。” “倘若是寻常,为师也不会让你们七人去做此事。但盛家冤屈,七十三条人命,总不能平白就这么没了。”空溟先生拍了拍苏青简的手,“你和盛秋怀幼年曾有过婚约,此事便交由你负责。其他师兄弟都会配合你。” 苏青简一下子接了这样的任务,顿时觉得心上压了个重担。她和白裕辰的事,本想告诉师父一声,又不知从何提起。 师兄弟几人聆听空溟先生教诲,半日才准备离去。这刚一起身,空溟先生忽然叫住了七人,深情严峻:“为师还有一事。”他顿了顿,扫了众人一眼,“你们留下来陪为师打马吊!” 话音刚落,屋子里扬起一阵风。片刻之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空溟先生一人,这彻骨的寂寞让空溟先生老泪纵横…… 师兄弟几人出了府衙,陆天杭皱着眉头道:“师父这事儿不是强人所难么?要知道当年盛家谋大逆一事可是铁证如山。不但有突厥可汗的亲笔信,还在他家中搜出了突厥人送来的好几箱财物。 更是在他们府中捉住了一个突厥的细作。当初盛家的兵马也调来了皇城,准备逼宫。全王都的百姓都是知道的。” 舒少源颔首道:“这一段我在史书上看到过,当时若不是小七的爹及时赶到,诛杀贼首,恐怕今天的大业又是另一番面貌了。” “可师父说盛家有冤,就必定有他的道理。总不能是师父有错吧?”苏青简想起了在突厥大营遇到的盛秋怀。 “这倒是,从小到大师父都是神机妙算,从无任何差错。既然如此,小七,你去查。四哥一定全力支持你!”舒少源一把握住了苏青简的手,满目深情。 “好啊。我记得四哥你在大理寺当主簿,正好能接触到各种卷宗,可以替我查查当年盛家一案究竟如何。” “包在我身上。” 苏青简拍了拍舒少源的胸口:“我就知道四哥你最好了!改天请你喝酒。”说罢乐颠颠地走了。 舒少源欣慰地看着苏青简远去的背影,对其他师兄弟道:“你们看,我和小七的关系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陆天杭扶着额头,一脸心累的模样。纪长希拍了拍舒少源的肩膀:“老四啊,你继续努力吧。”说完,师兄弟几人摇着头各自离开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