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已备好。 来到花厅时,奚玉棠已经等在那里,瞧着是刚沐浴过并换了身衣裳,满头墨发松松挽起,一根白玉簪固定,榴花红的外衫铺了一地,更衬得她眉目慵懒,长颈如玉。 见他露面,她招手,“肃兮。” “……” 诧异地眨了眨眼,越少主在她对面坐下,“脸色比前日有所好转,可见疗伤有成效。” “还好,至少还需这么久。”奚玉棠竖起了一根指头,接着顺势往桌上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以及这个,是我做的,尝尝?” 越清风表情一滞,惊讶地看过去,“……你下厨?” “嗯。”奚玉棠承认得特别痛快,“给你赔礼道歉,自然要拿出诚意,我尝过了,还算可以入口。若是你实在不喜,其他的菜是厨子做的,吃那些也行,我厨艺一般,不会怪你。” 说着,又变戏法般摸出了一坛酒,“司离那里讨来的御赐荷花蕊,仅此一坛,聊赠君子。” 越少主:“……” 好半晌,回过神的越清风还维持着风中凌乱的表情,在对方的催促下动了筷子。四个菜依次尝完,奚玉棠期待地等着他的评价,可越清风却并未立刻答话,而是唤来了秋远。 “这四个……”他将奚玉棠亲手做的四盘菜点出来,“留下,其他撤了。” 同样还处于震惊中的秋远:“……哦。” 奚玉棠明白过来,立刻露出了笑容,“看来还算入得了你口。” “很好,我很喜欢。”越清风颇为认真地回答。 喜滋滋地看着秋远撤下菜,奚玉棠亲手给两人斟上酒,接着端起酒盏,定定望向眼前人,“前些日子是我不好,对不住,我不该令你伤心难过。给你赔罪,一酒泯恩仇?” 越清风怔了怔,释然地笑起来,也执起酒,“好。”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一饮而尽。 喝完,奚玉棠继续给两人倒酒,而后重新执起白玉杯,“这一杯谢你,近来辛苦,接下来我与你一起分担。你说的没错,追根究底毫无意义,小美暂时不会有事,我会尽快养好伤势,救他脱身,再颓然下去,便是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她说的认真,越清风也听得认真,闻言,眉眼柔和地笑道,“善也。” 第二杯酒下肚,这次越少主已然猜到了她还有下文,干脆没动筷子,气定神闲地望过去,奚玉棠果真给自己倒了第三杯。 他撑肘轻笑,温润轻言,“你伤势未愈,不可贪杯,这荷花蕊后劲不比寒潭香弱,小心头疼。” “放心,最后一杯。”奚玉棠只倒了一杯酒,放下酒坛,执盏而待,唇角的笑敛起,定定道,“我奚玉棠何德何能,得你越肃兮青眼,从前我不曾于你说过,但着实不止一次庆幸是你先选了我。若非有你,我……” 她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转而道,“雪山深处,有我爹娘衣冠冢,他们若是知我心爱之人乃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定会替我欢喜。” “这一杯敬你。” 说着,她仰头饮尽杯中酒。 对面,越清风出神地望着她,好一会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直到奚玉棠因牵动了伤势而低低咳了两声,这才霎时回过神,慨然动容,只觉满心满眼都好似被一种慷慨激昂的情绪所占据,压不下,说不出,喉头哽塞,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嗓音微哑地开口,“……哪有你这般,于席间表露心迹的……” 奚玉棠笑了笑,“想说便说了,你若不喜欢,下次我换个地方。”比如花前月下? “……” 定定看她一眼,越少主轻轻垂眸,“你这样,我都无心用膳了。” 奚玉棠顿时不知所措。 ……难道她说的话很倒胃口? 未等她开口,对面,越清风忽然抬手扫出三道劲气,分别点在了秋远、韶光以及趴在房檐上偷听的斯年昏穴之上,而后一把将奚玉棠拉过来,不容反抗地倾身覆在了她唇上。 …… 一顿饭终究没能好好吃完,可越少主这十几日的郁气一扫而空,待想起心上人亲自下厨做的四道菜时,已经只能热一热吃夜宵了。 虽则郁气尽消,却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