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行有危,更是潜下心来调理越清风的身子,势必让他在三月时不至于拖后腿。原本奚玉岚还在看热闹,看到师弟苦逼乐得不行,可没多久,沈七就把主意也打到了他身上,一时间,师兄弟两人都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奚玉棠对于每日监督兄长和越清风喝药这件事乐此不疲,反正她自己是不用喝的。沈七将离火草入药之后,为了让她撑过这个冬天,干脆以行针来代替内服药物,并和以药膳调理,但行针哪是什么容易事,每次必定要有一番苦受。既然她自己过不好,当然也不能让那两人好过了。 一时间,越家老宅里鸡飞狗跳。 越瑄开心极了,这大约是他妻子去世后自己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节。往年这时候,姑苏越家两个主子都不是什么爱闹腾的性子,过个年也没什么年味,比平日里也差不到哪去。可今年的年节多了奚家兄妹,越瑄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不少,每日听着老管家汇报奚玉棠如何折腾自家那个私生活极其乏味的儿子,心情好得连饭都多吃了两碗。 他越看越是喜欢这两兄妹,哥哥稳重大气,妹妹豁达果敢,好相貌好性子好武功,最重要的是,对他儿子也足够真诚用心。想林渊也不过是能和越清风保持着君子之交,可这兄妹俩,干脆就是逼出了自家儿子的真性情,亲密程度简直没法比。 就算是越瑄自己,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自己儿子这么接地气了。 观察了几日,他越发满意,对儿子当日提出的请求,心里也真正有了些想法。在此之前,他虽答应帮忙,却是看在越清风的面子上,毕竟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出一把力。可如今,奚玉棠真正入了他的眼,这帮忙便也多了几分心甘情愿。 奚苍玄生了一双好儿女啊。 羡慕死了。 他将当年自己和奚之邈之间的书信拿出来送给了奚家兄妹,算是全了兄弟之情。奚玉岚和奚玉棠无疑是惊喜的,万万没想到在雪山被一把火烧光的十六年后,他们居然还能见到父亲留下的只言片语,一时间,对越瑄也越发尊敬,一声瑄叔叔也叫得更亲热。越瑄看着这两人,抑制不住地想起了年轻时候,想到奚之邈,唐芷嫣,想到自己的妻子,拉着两人的手,感慨得直叹气。 聊了半个多时辰后,奚家兄妹不敢多打扰,便打算告辞。越瑄将两人送出书房,想了想,还是单独留下了奚玉棠。 “瑄叔叔?”奚玉棠一头雾水。 越瑄但笑不语,招呼她坐下,自己则进了书房内室,从暗室里捧出了一个细长的紫檀木盒,走到她面前,递了过去。 奚玉棠迷茫地接过盒子,在越瑄的示意下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长剑。剑长三尺三寸,通体暗红,纤尘不染,剑柄处刻着一个小小的‘幽’字,笔锋犀利如刀,只是看一眼,都仿佛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她试着轻触了一下剑锋,还未来得及反应,手指便被割破。 极好的剑。 “好剑!”她惊叹着将长剑入鞘。 越瑄在她一侧坐下,轻描淡写地笑道,“喜欢就好,这算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奚玉棠大惊,慌忙推拒,“这太贵重了,不可。” “无妨。”越瑄笑着将紫檀木盒重新推到她面前,“先听我说。” 奚玉棠只得安静下来。 “此剑名为‘九幽’,乃铸剑师宁幽所制,当年我侥幸得之,曾凭此剑在江湖闯下赫赫声名,之后也是用这把剑,斩尽了越家毒瘤。剑乃凶器,九幽更是其中佼佼者,出剑必染血锋,就是你父亲,当年也非要拿他自己的佩剑与我交换,要知,他的幽明剑也出自宁幽之手,比起九幽名头更甚,这天下不知多少人觊觎,可他却总说幽明剑不适合自己。” 越瑄的目光落在紫檀木盒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其实九幽的确更适合他,我又不常出去杀人,这把剑的剑气都带着杀意,想必你能看出来。” 想到奚之邈的性子,奚玉棠扯了扯嘴角,“……的确。” 越瑄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她手上的薄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之所以不佩剑,并不是因为不擅长吧?” 奚玉棠怔了怔,不好意思地笑了,“剑到我手里总坏,不是卷刃就是断,在没遇见好武器之前,还是针线更好用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