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少爷还有什么可谈的。他们在一起几个月,好不容易培养的所有好感和情意都被他的轻狂忽视消耗了个干净。 她几乎是立即就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说:“我没有什么需要和你谈的。” 周世礼觉得冤枉,紧赶了几步为自己辩解:“……韵致,我并不知道翟九重是你的亲生父亲。” 欧韵致停下了脚步,看着周世礼的眼神像他是一个全无干系的陌生人:“这有什么关系吗?”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翟九重。再者,他们是什么关系啊?春风一度,露水情缘,原就该好聚好散,分手后就不作纠缠的! 周世礼语凝。他在欧韵致这样冷漠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受伤。顿了两秒,才无奈地说道:“我为我的鲁莽感到抱歉。” 欧韵致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 “不用了,”她说,几乎是宣战的口气,“从小到大,我被人嘲笑的时候多了去了。可你们谁也打不倒我,我坚强着呢!”说完再也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往门内走去。 周世礼再没料到欧韵致对自己的敌意竟然这样大。他不懂“私生女”的这个身份是欧韵致心里的一道疤,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难堪所在。从小到大,她已为这个身份承受了太多的非议,所以下意识地,她排斥许多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包括周世礼在内。 他为她战斗似的模样所怔住了。待回过神来,欧韵致已消失在玻璃门后。他急切地想要拉开门,想要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她的敌人。可是欧韵致头也不回。 周世礼尝到了深深的无奈。 不得不承认,对于他们的这段感情,她远比他要来得潇洒。 ……………………………… 虽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可是北京医院的一楼大厅内却仍然灯火通明。周世礼结束了一场应酬,并没有人员随行,一个人驱车到了北京医院。下了车,穿过人群径自上了楼,还未走近急救室,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两天前,医院收治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这个孩子年纪小小,却有两年的忧郁病史,入院的时候精神状况极差,因他一直拒绝进食,儿科的主任医师廖以宁就在今天下午为他采取了鼻饲,谁知道插管的过程十分顺利,一刻钟后孩子却产生了不良反应,面部发紫,脉搏、呼吸、心跳皆无。廖以宁见状,立即组织相关人员实施抢救,心肺复苏、胸外心脏按压,气管插管行气囊、呼吸机辅助呼吸,并多种药物配合抢救……一连忙碌了几个小时,孩子的情况却始终没有好转。 急救室里,欧韵致脸色惨白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四壁死一般的沉积,好半晌才听见一个声音颤抖着说:“8:53分,抢救无效……死亡……” 欧韵致用力地闭了闭眼。 有人打开大门走了出去。急救室外很快响起惊天动地的哀嚎声。欧韵致想起这个孩子的家庭情况:父母离异,父亲再娶,母亲再嫁,双方都各有家庭,他从小跟着性格暴戾的爷爷讨生活,有时候连一日三餐都无以为继,又怎么可能会健健康康地长大?如果不是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只怕孩子的父母到现在都还不肯露面。 此刻才知道哭有什么用呢?欧韵致在心里不无嘲讽地想着。 急救室外乱成一团。不知是哪个情绪过激的家属带头向医护人员冲了过来,欧韵致走出急救室时,恰看见廖以宁被人打翻在地,额头上鲜血淋漓。那一片红冷不丁地钻进她眼底,叫她胸腔里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她也顾不上廖以宁了,低头捂了嘴就往刷手间里冲去。 人群外的周世礼远远瞧见她,立即就跟了过去。 刷手间里,欧韵致伏在湿漉漉的水池边,抑制不住地干呕。周世礼还以为她是着了凉,立即就跟着着急起来,问她:“怎么了韵致?是不是着凉了?” 欧韵致没想到他会在。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强忍着朝他摆了摆手,又干呕了一会儿,才直起身,靠在水池边看着他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世礼很固执,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我说了我们谈谈。” 欧韵致烦躁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问:“你觉得我现在可能有时间吗?” 好吧,女人一旦有了足够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