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你与朱翠翠自小青梅竹马,可你却不知,你每次来朱府我都在外面悄悄看着你们玩,我多少次都希望你能回头看一眼我,允许我走进去。翠翠辜负你你会难过心伤,那我呢?你辜负了我又当如何?” 赵言只是嗤笑一声便离去,直到走到小路外,对守在外面的丫头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她是如何与赵言没有半点关系。” 就像他明明喜欢翠翠到骨子里,费尽心思想要让她回心转意,纵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被她伤得一败涂地,他也甘愿。这世间的情意,或可由着家中人依着媒妁之言,亦可似他随心而为,前者无奈,后者又何尝不是? 自那日后,朱兰便生了一场大病,迷迷糊糊中念着诸多赵氏听不懂的话。她的夫君已然不着家,守着外面的狐媚子,好吃好喝活得赛过神仙,而自己呢?可怜的兰姐儿竟是生病了,让她这做娘的更是痛心不已。当初一心想要瞧着大房家的不是,处处给人不痛快,如今倒好,她自己倒成了被人捏着鼻子笑话的。老太太又是打定了主意让兰姐儿与那傻子做夫妻,生得再怎么俊朗总归是脑子不灵光的,生生糟蹋了自家的孩子。 兰姐儿这一病足足十多天才好转,连性子却也是大变,以往还恳求着赵氏说自己不想嫁那傻子,而今却是收拾妥,面色却苍白的很,径直到白玉堂与老太太说她同意嫁去裴家,老太太反倒有些迟疑问她怎么想通了,她直笑:“那偌大的家业全都是那傻子的,情意两字又值几两银钱,倒不如有无数家财相伴,活得最是肆意快活,当初不过是糊涂罢了。只是孙女却是有个要求的,还请祖母答应。” 老太太心中微微叹气,这件事总归是她自己引起来的,那戚家小祖宗竟是个油盐不入的,加之尚书大人又宠得无法无天,这等荒诞指亲的笑话竟是落到了她们家头上,往后在众人面前可是如何抬头,许久才开口:“你既然同意了,祖母改日便教你些实用的东西。你且说你有何要求?” 朱兰起身跪倒在老夫人面前,重重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道:“孙女求祖母可怜可怜我们母女三人罢,父亲已然多日未曾踏进家门了,照哥儿还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大房家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我们却闹得四分五裂,活生生给人看笑话。祖母向来最疼爱我们,求祖母做主教训那勾人的狐媚子。” 老夫人心中对儿子诸多不认可,早就憋了火气,只是近日看不到他。孙女虽让自己失望,可毕竟是心头肉,看她难过自己也跟着不好受,沉吟一阵:“也罢,你总归是要防着那些生出乌糟心思的贱蹄子,我便许你与程嬷嬷同去,总归咱才是占着理的,一切都有我兜着。” 朱兰欣喜之余忍不住看向坐在下首的母亲,只见她手拿帕子抹着眼角,对上女儿的目光,虽是无奈却也点了点头。她是想明白了,丈夫一旦丢了心便是连应付她们都不愿意了,就算回来又能怎得?老夫人总归是顾着她们母子,为着大局才应允了。自己的儿子哪有不偏心的,却也是希望他能好的,在外面与外室如胶似漆丢脸的终归是她这个老太太。赵氏也绝了想与二爷重修旧好的念头,这事做得让她痛快了就成。 朱林祥在城西僻静处置办了宅子,外面看着朴实并无什么特别,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桩桩物什都是花了不少银钱,瞧着很是精贵华美。起初家丁态度蛮横拦着不让她们进去,待听到是朱府老夫人派来的人登时变得殷勤起来,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二爷最怕府中老太太,赶紧开门放人进去了。 朱兰本以为自己能摆出大气度,谁知在看到自己父亲对另一个女人精心呵护的场景时,心里的火气腾地便升了起来。有个年纪与她相仿,衣服料子身上首饰要好过她的女子环着父亲的脖子,娇声道:“爹说待女儿出嫁时要置办最体面的嫁妆,可是真的?” 朱林祥痴迷地看着在一旁笑盈盈的娇美妇人,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待爹爹老后,便是那所有的家财都是留给我家玉姐儿的。我朱林祥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便是能得你娘这般贴心人,但凡有那个机会,必是要让你娘做朱家正儿八经地二夫人,你们母女也不必躲在这里活得憋屈又不快了了。” “二爷说话可要当心才是,旁边人这么多,传到老太太耳朵里终归不好的。” 程嬷嬷洪亮的嗓音响起,传到朱二爷的耳中使得他脸色刷的变白,回过头,笑得很是尴尬:“程嬷嬷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您呀。”程嬷嬷自母亲出嫁就跟在身边,几十年过去俨然成了母亲的心腹,在朱府她向来不怕任何人,便是自己也不好在她面前端架子。转眼看到跟在后面一脸严肃的女儿,赶忙将玉姐儿放开,笑得很是尴尬。同是女儿,兰姐儿也曾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真要说怨,哪能呢?她身上有自己的骨血,最是疼爱得紧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