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的真容。但她的脸可以用□□来换脸掩盖,穿着的曲领中衣也能盖住她的喉部,可是她这女子的嗓音又要如何掩饰? 采薇正在琢磨怎生想个法子能让自己的嗓子变得粗哑一些,手臂忽然被秦斐一拉,就听他低声道:“怀里,瓷瓶中的药米分,给嗓子,变声……”他勉强说完这几个字就又晕了过去。 采薇急忙从他怀里翻出一个白瓷瓶子来,将里头的褐色药米分倒了些许在掌心送入口中,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缓缓将药米分咽下,只觉咽喉处一阵灼痛,咳了两声,发觉她的嗓音已然变得沙哑,不由大喜过望。 她又取了些药米分沾了些水涂了手上,免得被人看见她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起了疑心。耳听得外头的喊打声已越来越近,她便将车帘一掀,大步走了出去,站在车前,哑着嗓子大声道:“敢问各位英雄好汉,你们是占山为王的寨主头领还是逃荒至此的流民百姓?” 那一伙人里有人嚷嚷道:“你管老子们是谁?” 又有人道:“瞧他穿着绸缎衣裳,定是个为富不仁的,跟这种吸血蚂蝗有什么好废话的?” “就是,直接把他们的银子夺了,马拿来吃肉,人绑到树上丢在这里喂狼?” 眼见这伙人越围越近,采薇将手中的一叠东西高高举起,大喊道:“你们听着,我手里拿着的是五百两银子的银票,能买一百多石大米,够你们吃上四五天的饱饭。你们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一把火把它们烧个干净!” “小五,快把酒拿出来倒到这两匹马身上,他们既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不如一把火把这辆马车连人带马都一把火烧了,让他们什么也得不着?” 如今这一带的米价已涨到了三两银子一石米,那伙流民一听他身上竟有五百两银子,买来的米足够他们吃上四五天的饱饭,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见他手里的火折子差一点就要挨着那银票,急忙都顿住脚步,口里嚷嚷着:“别别别,咱们有话好商量!” “快把那火折子拿开,只要把银票给俺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便是!” “就是,就是,老子要你们的命干吗,俺们要的是银票!” 采薇才不理会这些乱嚷,提声高叫道:“你们说的话哪个敢信,叫你们领头的出来,让个说话管用的人来和我们谈。”她就不信这一伙七、八百人聚在一起,还能没个领头之人。 就见两个汉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一个身长七尺,生得浓眉大眼、粗手粗脚,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和他相貌有些相似,瞧着比他年纪略轻些,一双眼睛生得跟铜铃似的,满脸的胡子。 “敢问两位头领如何称呼?”采薇问道。 那浓眉大眼的汉子抱拳道:“俺们也不是什么头领,只是大家伙推举出来,有个什么事儿都会先问俺们兄弟一声罢了。在下张大,这是俺弟弟张二,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他见眼前这人瘦瘦小小,生得奇丑无比,但一双眸子却异常明亮,而且言语不凡,话里便带上了几分恭敬。 采薇仍是举着手里的银票和火折,颔首还了一礼,说道:“我姓周,因我脸上生满了麻子,人都叫我周麻子,我是山东济南府黄总兵家中的管家,这眼见过完了新年,护送我家公子前往南直隶锡州府东林书院,继续求学。不想这回书院的路上我家公子竟感染了风寒,早上还好,过了晌午竟是突然高热不起,我正忧心如焚,竟是祸不单行,又遇到诸位壮士。” “你们若是要银子只管拿去,只有一条,还请诸位壮士一定不能伤了我家公子的性命。我们老爷三代单传只有这一个独子,爱若性命,若是你们害了他的独子,我家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倒不如我们破财免灾,你们拿钱吃饭,大家皆大欢喜,如何?” 张大还没说话,他弟弟便抢先道:“大哥,你别听这麻子瞎说,咱们就是把他们宰了,只要拿上银子就跑路,如今这流民这么多,谁知道就是咱们干的,若是听了这麻子的,他把五百两银子被咱们给抢了,岂能甘心,若放了他们回去,肯定会画了咱们的头像到处缉拿咱们。” 采薇冷笑道:“区区五百两银子,我们家总兵老爷又岂会看在眼里?只要能保住他独生爱子的性命,别说是五百两银子,就是五千两银子他也舍得出,也出得起!” “你少在这里骗人,那些官老爷哪个不是越有越贪,明明富得都流油了,却个个跟铁公鸡似的,不舍得花自己一个子儿,就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