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蕙被她眼泪汪汪的瞧着,不由心中一软,向二太太道:“母亲,我看多半是四儿这丫头在作怪,并不干芬妹妹什么事,她和我一向是极好的!” 二太太淡淡一笑,“蕙儿,娘这些日子已经把能教你的都教了给你,明日你就要嫁为人妇,娘就在你出阁的前一天再给你上这最后一课,教你看清楚这所谓的姐妹情深会不会反倒生出害人的心思来?” 采薇见二太太似是要审她二房院内的这一桩隐私之事,便忙道:“二舅母,甥女也该回去陪着老太太了,要先跟舅母告辞了!” 不想二太太却留她道:“薇儿,你先别走,只管留在这里听着,你这些日子待蕙姐儿的种种好处,舅母都记在心里,今儿也一便教教你,这等隐私下作之事说不得咱们每个女人都得碰上那么一回,你们若早些经见了,日后万一再遇到也能多长个心眼!” 采薇见二太太如此说,只得又坐了回去。 二太太一面从袖中取出一个抹额,一面道:“四儿,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替人受过,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早就一清二楚,再问你也不过是想叫你说给两位姑娘听听?你若是再不肯说实话的话,那这黑锅可就只有你来背了,想想若是你父母尚在,她又岂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犯下大错,从此再不在她跟前尽孝,奉养亲人?” 打从二太太一拿出那抹额,四儿的脸色就已经是惨白一片,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连四少爷都不知道的她的秘密,怎么这二太太竟会知道,竟还拿了这抹额出来? ☆、第九十一回 原来这四儿当日说是孤身一人卖身葬父,实则她父亲早死了,却还有一个母亲同她相依为命。她母亲见母女两人日子过得实是艰难,因在天桥底下听了几回评书,便从说书人讲的那些个话本故事里想了这么个主意出来。叫她女儿头上插一个草标,假作孤女卖身葬父,指望着女儿能被个王孙公子给卖回去,这从此以后不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也吃穿不愁了吗? 也是她母女俩运气好,四儿在天桥底下插了三天草标,终于被一个“王孙公子”给撞上,将她买了回来,这位“王孙公子”正是安远伯府三年前才认祖归宗的四少爷赵宜铴。 他也是一早得了他亲娘的嘱咐,想寻个机会买个丫头回来给他妹妹使,免得他亲娘和妹子身边的丫鬟全是二太□□派过去的,连个知根知底的自已人也没有。这才看上了卖身葬父的四儿,买了回去,缠着太夫人说了一通,这才把人送到了妹妹宜芬房里。 四儿她娘就在府外头靠着女儿每月捎出去的月钱过活,四儿自认她每回给她娘送钱都做的极是隐秘,让她娘到每个月最后一天的时候,扮做卖针线的到后角门子上,她装作买针线就把铜钱给到了她娘手里,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就连赵宜铴都不知道,怎么二太太就能知道了呢?还拿到了她给她娘亲手做的抹额,难道二太太真的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 “四儿,你是个聪明的,若是你实话实说,你不过是受了你主人的指使才去害人,不过是从犯,但若是你仍要替你主人背这黑锅,那可就是以下犯上,还是主犯,到时候你被送到衙门里你老娘要谁来照顾?便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老娘想想吧?她千方百计让你进了这府里可不是让你去进衙门吃牢饭的?” 宜芬见四儿面色越发惨白,哆嗦着嘴唇想要说话,忙抢先开口道:“母亲,便是这事儿是四儿一个人做的,可她往三姐姐汤里放的不过是胡椒米分罢了,并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最多,最多不过是犯了个错,并不用送到衙门里去的!” 二太太冷冷看她一眼,“你还有脸叫我母亲,叫蕙儿姐姐?那纸包里现在装的是胡椒米分,可之前装的呢?四儿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难道你姨娘就没跟你说?夏菊,去把胡姨娘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叫来。” 一时胡姨娘带着她两个丫鬟过来了,一见了屋子里这阵势,她女儿宜芬委委屈屈的立在边抹眼泪,四儿那丫头一脸害怕纠结的跪在地上,心中一紧,难道她们做那事时被发现了?这可怎生是好? 胡姨娘本就心里有鬼,惴惴不安的给二太太行了礼,陪笑道:“不知太太叫了奴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你是铴哥儿和芬姐儿的亲娘,我哪儿敢吩咐你什么?不过是请了姨娘来问几句话罢了!上个月二十五日,姨娘托铴哥儿的小厮长贵去外头药店给你捎了一包巴豆回来,不知姨娘是哪里身子不舒服,竟要用到巴豆这一味猛药?” 胡姨娘擦了擦额角的汗,“太太说笑了,奴,奴要那东西做什么?不过是托长贵帮我买一包,一包胡豆来当零嘴儿吃!并不是什么巴豆!” “是吗?”二太太冷笑道:“石榴,把你俩那日听到的话再跟姨娘说一遍!” 就见胡姨娘身后左边的丫鬟向前一步,说道:“上月二十六日晌午,四姑娘带着四儿过来看姨娘,姨娘便让我们出去,我本已出了姨娘的屋子,忽然想起来我忘了把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