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王太妃!” 若不是因为这个缘故的话,他也不会硬着头皮来这颖川王府要见采薇一面,偏偏采薇这位表姑的超然身份足以让他此刻想要办的事难上加难。 之前采薇虽不知道她还有位太妃表姑,但却知道这定亲信物是在父亲的一位亲友手中替她保管。父亲曾对她说过,这信物乃极其要紧之物,暂且先不放在她身边,等到她及笄之时自会有人给她送来。 是以她及笄那晚发现房中诸物被人动过之后,半点也没担心过她定亲的信物会被人偷走,因为根本就不在她身边。不想,这信物倒是没被人偷去,反倒把于她而言更为要紧的玉凤给弄丢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找回来? 一想到她那枚丢了的玉凤,采薇就有些愁眉苦脸,不想,曾益的神情看起来竟比她还要愁苦。 采薇仔细一回想,初见时曾家哥哥的面色好像就有些不大对,从他二人见面直到现在,更是几乎没见他笑过,想起她及笄时黄伯母曾说过,说是曾太太因为忧心曾家哥哥的仕途前程,旧病复发,便道:“曾哥哥,伯母的病可大安了?” 曾益神情晦暗,摇了摇头,“越发不大好了!” 若不是母亲的病一日重过一日,他也不会狠心下了这个决断。 “那,曾哥哥你呢,你近来一切可好?” ☆、第七十八回 曾益凝视着采薇,仍是摇了摇头,“我被停职待审的消息,想来妹妹已经知道了,若是我仍固执前念的话,只怕会被革职查办也不一定。” 采薇顿时替他着起急来,“那这等要紧的时候,你还花时间来见我做什么?只可惜我一介女流,并不能帮哥哥什么?” 曾益忽然垂下头去,低声道:“其实目下只有周妹妹一人才能帮我脱此厄运。” 采薇不由大奇,她不过一介弱女,如何能有这样大的能耐,难道曾哥哥是想她去求颖川太妃吗? 可燕秦因永嘉皇帝便是由藩王杀入帝京,夺了侄子的龙椅,怕后来的藩王们有样学样的跟他学,此后便极力限制藩王的权利。至于颖川王和临川王这二位郡王,更是因其乃是先懿德太子之子,被孙太后防范的更是严密,手中半点权柄都没有。便是她去求了太妃,只怕太妃也是爱莫能助。 “还请曾哥哥明言?”采薇心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曾益深吸了几口气,却仍是觉得难以启齿,默然半晌,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卷物事来,放到亭中的石桌上,慢慢推到采薇面前。 采薇心中一颤,这样东西她以前可是曾见过的,便拿起那卷羊皮纸,将系着的红色缎带解开,展开来一看,果然上面记着的便是她的嫁妆单子。 当日她父亲为她准备一应陪嫁之物时,并不曾瞒着她,拟好了嫁妆单子后曾给她一一过目,却不跟她详细解释为何会如此安排,只告诉她说这嫁妆单子一共是四份,一份交给眉州官府记档,一份会给了她外祖母,一份托给一位极可信的亲眷保管,最后一份则是作为将她许婚于曾家的信物,交由曾太太收着。 可是现在,曾家哥哥突然把她周家这件“信物”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难道他是想要将这“信物”退还给自己么?采薇实在不敢,也不愿相信这种可能。她定定看着曾益的双目,颤声道:“曾哥哥,请恕小妹愚钝,还是不能明白你的意思,还请直言相告!” “妹妹可还记得,上元灯节那天晚上,我曾对妹妹提起过家中的变故,只是当时并不曾详谈。不知妹妹现在可还愿听我说吗?” 采薇虽然纳闷他怎么忽然转到这个话头子上去,却还是点了点头。 就听曾益道:“先父只有一个弟弟,是我继祖母所出。四年多前,先父收到周伯父的讣告后没多久,我那二叔从华阴老家传来书信说我继祖母病重,要父亲从长安城中请一位有名的大夫回去看望。父亲请了名医赶回去一看,见继祖母不过是多年的宿疾又犯了,有些气喘,并不打紧,因此时又有紧急公务来报,父亲也不顾当时雪夜路滑,连夜乘车赶了回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