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下之风。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身形略显单薄,容色很有些苍白,比他头戴的白玉冠还要再白上几分,瞧着一脸病容。此时已入五月,不少人都已换上了单衣,他却在一领天青色的道袍*外还披着件玉色的薄棉披风。 邹、耿二人一见他来了,不由都皱眉道:“前日专程去你府上辞行,便是不想再劳动你出来送我们,仔细你的咳疾又重了。” 那人轻咳两声笑道:“横竖我这咳疾是好不了的,又何必再为它烦心,到是今日与二位先生一别,更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岂可不亲来一送,以慰我心!” 此时采薇带着杜嬷嬷与邹、耿二位先生俱立在亭中,那公子手拿柳枝正举步迈进来,便是想要回避也来不及,幸喜帷帽还戴在头上,当下略往后退了两步。 不想那人入得亭中,目光扫过,竟看向她这边笑道:“经年不见,杜姑姑便不记得我了吗?” 采薇心下大奇,怎的她的杜嬷嬷还与这男子是故人不成? 杜嬷嬷抢上两步便要跪下行礼,语音微颤道:“不想老奴此生还能再见殿下一面,不知殿下如今身子可好,敢问太妃安好?” 那公子亲自扶她起来,微笑道:“母亲身体康泰,她时常提起姑姑,姑姑如今可是住在京都?也是来送二位先生的?” 杜嬷嬷擦了擦眼睛,“老奴自从出了宫回川中老家,不想家中亲人俱亡,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个,我便投到周老爷府上做了教养嬷嬷,今日是陪着我家小主人前来送这二位先生的。” 见秦旻(min)的目光看向采薇,耿直便道:“这位是颖川王殿下,这位小姐乃是周兄之女,原是随着她舅舅一道出来相送我们的,因她舅舅有事先回城了,便只剩她一个。” 周采薇正要跪下行礼,颖川王已道:“还请姑娘不必多礼,我今日乃是微服出游,只是二位先生的布衣友人,并不是什么郡王**殿下。” 采薇听他既这样讲,便道了个万福,秦旻也颔首为礼,“令尊曾是我外祖门下高足,昔年也曾一睹令尊之风采,可惜天不假年,还请姑娘节哀!” 采薇见他也是识得自己父亲的,而且言谈中甚是崇敬,不由对他生出两分好感来,谢过了他,听他与邹、耿二人道:“便是送君千里,也终需一别,与君隔千里,明月来相照!病体不能饮酒饯别二位,只得折柳相赠,以遣离情!” 几人又略叙了几句话后,邹、耿二人便欲登车起程。采薇亲自捧了两个小包裹上前道:“这一路上正值暑热炎炎,侄女特意备了些消暑的药丸,邹叔叔这一包里多了些京城的小玩意,烦请叔叔带给邹家妹妹,都是些她喜欢的玩意。耿叔叔这一包里却多了些别的丸药,听说叔叔也打算出海一游,里面的晕船药最是有效,还有些别的出海常用丸药,连同药方子都包在一处。” 二人笑着接了,又嘱咐了采薇一句,“虽我两个去了,但你在这京城里也不是再无所依,自有别的依靠。” 采薇待要细问,又碍着颖川王就在近旁,不便多说,只得看着二位叔叔一一作别众人后登车而去,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半点车影。 采薇却仍立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却听耳旁响起几声咳嗽之声,方才省得原来并不只她一人立在这里,那位颖川王也还没走。 秦旻见她回过神来,略一颔首,“容我先行一步,杜姑姑,若哪日得了闲,还请来王府中一叙,母亲是时常念起你的。姑姑出宫后一年,我和三弟也出宫建府,我二人的王府建在一处,都在日中坊三条胡同***里,姑姑有空只管来坐坐。” 杜嬷嬷答应了,亲送他上了一乘青呢小轿,才回来跟着采薇登上自家的马车。采薇虽然心中疑惑,但知这车中不是说话的所在,也不开口问她,只说着几句闲话。 一时马车驶入城内,采薇给她奶娘使个眼色,郭嬷嬷会意,走到车外,拿出几钱银子来悄悄递给车夫道:“我老婆子难得出门一趟,想去买些个彩线,再者我们表姑娘也想买些五味斋的点心孝敬老太太,还请大哥过会子到了前头街上,略停一停车方便则个,些许银子还请大哥拿去打碗酒吃。” 那车夫得了银子,到了前头街市上,果然找了一处停了车,由着郭嬷嬷自去采买所需,不一时就见她拎着几包东西回来,不但买了五味斋最有名的两样点心,还另买了些糕饼点心给那车夫并几个跟车的小厮。 采薇见她奶娘一上车便冲她一笑,便知事情办成了,只是她奶娘却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气。等马车到了伯府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