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莽莽撞撞的,现在跟人喝酒还吐么?” 向园一挥手,“现在喝得少,你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黄启明见她爽快,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地说:“年底那批货,咱们年初签的订单,钱都给出去了,你们这会儿要关门,我们当然得拿到货啊,你要么把钱给我,要么年底交货,不然我没法跟领导交代。” “西安那边没跟你谈?” 黄启明哼唧一声,“陈书辞职了,我现在对接的经理都找不到,谁找我谈?我天天去堵门,也不见得有人搭理我。” 向园一点头,“多少钱?” 黄启明:“三千万呢,我不管啊,这事儿我交给你处理了,要是拿不回来钱,我……”停了一下,说,“我就从你们东和大楼跳下去。” “您黄总还会拿跳楼威胁人呢?”向园笑得前合后仰,抿了口酒,“当初灌我……”一愣,“我们徐总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怂。”提到那人,脑子便发了疯似的想,心跟空了一块似的,渐渐往下沉,笑意渐渐消散。 黄启明毫无察觉地说:“徐燕时现在做什么。” “网安首席官。” 向园一点点抿着酒,面无表情地说,好像有些醉了,从坐下开始,她一口菜没吃,光喝酒,情绪很低落。 黄启明就多嘴问了句:“干嘛,徐燕时对你不好?” “好。”向园有点呆呆地说,“就是太好了,觉得怎么都是我欠他的。” 黄启明摇摇头,小年轻谈恋爱就是麻烦,什么你欠我我欠你的,矫情!他时刻提醒自己千万别被这丫头绕进去了,这丫头诡计多着呢,可得防着点,刚要不耐烦地说我管你谁欠谁,你赶紧把欠我的三千万给还了! 向园忽然哭了。 她这股情绪压抑太久,从老爷子入院那天开始,她脑中仿佛紧紧绷着一根随时会断的弦,此刻也不知是触碰到她哪根神经了,仿佛清晰地听见自己脑海中啪嗒一声,那根弦断了,她彻底失控。 而这些情绪,换作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人、徐燕时、家冕、爷爷、或者许鸢、或者赖飞白等等这些人面前,她都无法宣泄,甚至只会更压抑自己。反而,在黄启明这样一个陌生人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跟他说些不着三不着俩的话,不用担心他追问什么。 然而黄启明只是非常冷静地看她哭了之后,淡定地给掏出手机给徐燕时发了条微信。 很快那边就回了俩字“地址”。 接着,黄启明开始心不在焉地听向园诉苦,心里盼着徐燕时赶紧来把这个女人接走,太恐怖了,不就跟她要个三千万的债么?用不用这么一瓢一瓢地眼泪浇他啊。 向园是纯发泄。 黄启明是觉得她不想付钱瞎几把扯的借口,心想这小丫头演技还真好,哭起来真让人心疼。 这俩不在一个频道上,向园也隐隐感觉到黄启明的不理解、甚至还有点鄙视她。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心不在焉地磕着瓜子安抚她,向园太喜欢这种可以肆无忌惮说秘密的感受了,甚至在黄启明眼里,她都不如那袋瓜子重要。 徐燕时将车停在路边,他没急着下车,降了车窗,静静坐在车里看她。 向园侧对他坐着,昏黄的路灯拢着她柔和而圆润细致的小脸,那双眼睛像是浸了水似的黑亮亮的,耳环跟他的袖扣似乎是一对的,在灯光下闪着熠熠星光。 只是她有点茫然无措地坐在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对面的黄启明一脸嫌弃、甚至防备地看着她,压根都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徐燕时第一次知道心疼到化了是什么感受。 到底有多难受,才要将这些不敢对他们讲的情绪,要对一个陌生人讲。 “他老师说向园你太冷血了,你不应该让他为了你放弃他的生活和理想,我没有啊。我甚至都不敢告诉他,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像所有人都断定了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啊,我爷爷打拼了这么久的企业,周伯伯说,你明明有机会可以让它起死回生,可是你却因为你的自私放弃了,当然你爷爷和哥哥不会怪你,但是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没人体谅我啊,不管是他的朋友和老师,都觉得他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