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转得太急,所以看起来有些生硬,下次要注意……”,他正说着,呼吸轻轻浅浅地拂在她的侧脸上。 许凉笔下一顿,墨水晕染开来,这幅写坏了。 她丧气地叹了一下:“我不写了,你写吧” 说着将毛笔搁在笔山上,走到茶几旁边坐下。 叶轻蕴跟过去,问她道:“你怎么了?” 许凉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实在跟他说不清,于是道:“我有点儿累了,九哥,你写吧” 他以为是那天她被劫走的事对她心理有些影响,坐到她旁边,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搂着她的那只手在她肩膀上来回摩挲着:“没事的,没人会伤害你” 许凉刚要跟他解释,但想了想又作罢。因为她不想把真实原因吐露给他,所以保持缄默。 叶轻蕴又提议道:“要不我们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奶奶她们都在,要是我顾不上你的时候,她们会看着你” 许凉倒是一下子笑开:“听你这么一说,官邸倒像是托儿所了” “可不是托儿所,你比小孩子还让人操心。总怕哪天稍不注意,就被人给拐走了”,他轻轻说道。 “我发现你胆子有点儿小,九哥”,她忽然道。 叶轻蕴瞪她道:“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这么寝食难安都是为了哪只白眼儿狼啊?” 许凉心虚得不说话了,低头认错。 最后叶轻蕴拿她没办法,她不写也不强求了。现在看两人的字差别是有些大了。她除了自己教过之外,又跟着奶奶习了一段时间的簪花小楷,写出来风流清秀,适合藏在闺中,他见了总不愿意拿出去让人看到。 虽说写对联是仿着他的字来,但她的气韵柔媚了些,贴出去总不太对称。 于是他自顾自写了起来,除了大门那一幅年年都留给他父亲在写,其余大大小小他都包圆了。 小时候爷爷为了磨他的性子,十几幅都归给他,现在养成了习惯,已然是不成文的规矩,一到接近过年的时候,家里就会打电话来让他写春联。 许凉没动笔,只好帮着打下手,成了叶轻蕴的书童,给他铺纸,或者将写好的拿到通风出晾干。 叶轻蕴写字一气呵成,下笔如有神,十来分钟写一副,一个多小时候就大功告成。 他站得身体有些发僵,扭了扭脖子,却没搁下笔。又写了一副唐朝宰相牛僧儒的诗句,“休论世上升沉事,且斗尊前现在身”。 这句话他爷爷退休养老时常挂在嘴边,过年祭祖的时候,叶轻蕴都要专门写一幅烧给他。 许凉看他望着桌上的字发愣,上前一看,就知道他想爷爷了。 于是又拿出一张宣纸,将同样的句子又写了一遍,对他说:“把我这个一起烧给爷爷吧” 叶轻蕴淡笑道:“这是干嘛,让他老人家看看,你现在的字再不能帮我糊弄他了?” 许凉瞪他一眼:“你是你的心意,这份是我的!” 两人将墨干了的对联收好,这才出了书房。外面阳光正盛,使合欢树铺在庭院中间的影子更加漆黑。 他们慢慢散着步并肩走,许凉想起小时候自己想找他玩儿,就在自家后院搭一个板凳站在上面,看他是否被拘在书房里做功课。 于是下意识地往许叶两家交界的那道墙看去,意外地看见有个女人从墙上探了头朝他们这边看。 许凉对上童湘的眼睛。对方眼里的神态她很清楚,就是林雪禅在她全身软掉的时候原形毕露的表情。 她停下脚步,叶轻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