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稚沉吟许久,轻声说“知道了”,搭上霍小勤的肩膀,给她拍了拍背顺气:“我会跟他好好谈谈。妈你别想了。” …… 早就料到事情不能一天解决,一行三人没有做当天回程的打算,在盛城定了酒店。 一回房间,冬稚就和陈就谈“孩子”的问题。 “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在见霍小勤之前,她对他这个想法完全不知。 “勤姨和你说了?”陈就不答反问。 “她当然会和我说!”冬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做决定之前,为什么不先和我打声招呼?我妈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是懵的!” 陈就握住她手腕,“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就因为冷静所以才生气!”冬稚挣开他的手,面色严正,“这是一个人的事吗?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难道?不是,这是我们俩的事,事关我们两个人,你为什么不问过我,也不考虑我的想法就这样去跟我妈说?” “我知道你不想。”他说。 冬稚深吸了口气,走到一旁沙发扶手上坐下,脸上情绪复杂,烦躁中带着一缕颓色。 “你知道什么……” 她抬手遮在额上,挡住眼睛,声音低迷。 假若他们结合,诞下的将会是陈文席的孙子,延续了陈家血脉的后代。单从这个层面上去想,确实令她抗拒。 可是这对他不公平。 雄性天性中就带有一种要将基因繁衍下去的冲动与本能,再者,陈就不喜欢小孩子吗?并没有。 冬稚心烦,腾地站起,往卧室里走。 “我静一静。” 他们住的酒店是个小套间,她躲进房里,门关上,与客厅隔绝开来。 静了很久,陈就在沙发上坐下,十多分钟后,他到卧室门前,轻轻一拧把手,门开了。 冬稚坐在床沿边发呆。 陈就行至她面前,揽着她的脖颈,她靠进他怀里,头抵着他的腹部。 “豫叔的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爸欠他的,也还不清。” 她闭着眼问:“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爸?” “我只是觉得,两家的恩怨,到我们这里终结就好,不必再继续。”他说,“我不想你陷入两难,没办法释怀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只是很抱歉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他默了默她的头,“对不起。” 冬稚在他衣物面料上蹭了蹭额头,良久,陈就听到她啜泣吸鼻子的声音。 “哭了?”他抬手去扳她的下巴,她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用力。 “陈就。”冬稚带着哭腔问,“你愿意娶我吗?” 他抚着她下颚的手霎时顿住。 过了很久,又或是一瞬,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脖颈,探到她背后,轻轻搂住她。 “我想娶你。” 不是愿意,是想。 很想很想。 冬稚抱着他的腰,将眼泪隐藏在他的衣服之中。 “我们生的孩子,不仅仅是陈家的人,是你爸的孙子……”她呵着热气说,“更重要的是,那是你的孩子,是我和你的。我不要用别人犯的错来惩罚你,我不可以对你这么残忍,你也不可以——” 陈就一愣。 冬稚已然哭了出来。 很多年前她就已经用陈文席的错误惩罚过他,这不公平。他是最无辜的一个,凭什么总是为别人承担? “冬稚……” “我爱你陈就——”冬稚想起那年旧楼前的他,惊诧,痛苦,失望,脸色惨白地被她刷在夕阳下,被旧时的情绪裹挟,伤口又一次翻新。 她攥紧了他的衣服,眼红红,“我爱你,不可以这样……” 陈就从怔愣中回神,一下一下拍她的背,“冬稚,冬稚……没有……乖,听我说……” 他蹲下身来抱住她。 她哭了好几声:“我不要你让步!不要你总是让步,总是让步……” “这不是让步。”他的大掌托着她的后脑,薄唇贴着她鬓边的发丝,说,“这只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