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我也就罢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骂我?” 他轻飘飘地说道,与之相反的是青筋暴起的手背。 陈璟气窒,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怎么……不……去死!” 容衍唇角的笑容更大了。 他抬手按下石壁上某处机括,就见穴洞某处角落地动山摇,一扇石门被吊起,容衍几乎粗暴地抓着他的颈子拖了过去。 “想死是么,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不到三个呼吸的功夫,你就会被这虿洞里的毒虫啃得只剩一架白骨。” 容衍掐着他的脖颈,将人搡到洞口边缘。 陈璟大半个身体悬空挂在虿洞上方,他往下望了一眼,只见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坑洞,洞里层层叠叠全是毒蛇、蜈蚣、蝎子…… 它们挤挤挨挨,互相盘绕缠旋,闻到活人的气息纷纷扬起头吐出蛇信和带着毒刺的尾针,动作间露出底下压着的白骨,层层叠叠,不计其数。 陈璟一阵头皮发麻,后背霎时沁出冷汗。 他道怎会有这么多毒虫,原来有人在这里养蛊! 天杀的先帝! 他吊在虿洞的边缘不肯服软,牙关咬得死紧,倒也没继续激怒对方了。 容衍却突然将他提了上来。 陈璟摔落在地,他捂着脖颈大口喘息,眼角余光瞥到宁长风就在门口守着,手里还拎着母妃的尸骨心中就一阵悲恸,沾着尘灰砂砾的手掌紧握成拳。 然后他就听着这个方才还如厉鬼般要将他扔下虿洞的男人忽然软了声音,低低喊了一声:“长风。” 他甚至从中听出了几分惶恐几分自责。 陈璟:“……” 他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 宁长风“嗯”了一声,抬脚跨过陈璟来到他面前,容衍便垂着眼任他打量,不敢与他对视。 垂落在身边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的夫郎,方才还那么笃定地夸他是世上最好的礼物…… 突然,那只方才还暴起掐人的手被牵住用力地握了握,对方略有些粗糙却温暖的手掌熨帖着他颤抖的指尖,于是那点烫热便顺着鼓动的血脉游走直上,令他的心也跟着烫热起来。 在巨大的、鼓动的心跳声中,他听到宁长风沉稳有力的声音响在耳边。 他说:“得了吧你。” * 皇帝对外仍称身体抱恙,早朝不上,大臣们递上的奏折十之阅一二已算是勤勉,至于赵怀仁一案更是被他和稀泥似的,迟迟不批朱笔。 他最近暗地里沉迷长生之法,整日将自己关在寝殿里不知折腾些什么,以至容衍随意演上三分,他便大手一挥将容衍放了,轻飘飘领了个革职留任的处罚,勒令在家反省。 容衍乐得自在,将宅子门一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真“反省”去了。 众绣衣使上行下效,收刀回家喝酒吃肉过大年去了。 这下百官傻眼了。 皇上称病不理政事,户部尚书被羁押入狱,就连帝师江太傅都告病一年有余…… 往常有容衍镇着场子,文武百官们说话都要掂量着来,生怕哪句话不妥当被抓了错处,如此竟然也能维持表面和气,哪像如今上个朝各说各话,吵得不可开交,愣是没一个拿主意的。 宁长风最近被陈璟烦得不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