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便进去玩上一日,回到鹿鸣镇时已是半月之后了。 张生华不顾张掌柜的挽留,执意辞去在回春医馆坐诊的差事,脚步轻松地往家走。 远远地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执缰那人一身玉色长衫,发冠高束,眉目如画,正侧着脸和车头上坐着的人说话,唇角笑意明媚。 不是容衍和宁长风两口子还能是谁? “宁哥儿!容兄!” 不等他打招呼,两人就已注意到了他,从车上下来。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在外面等着,快进来!”张生华打开门,朝院子里喊道:“婉玉,宁哥儿两口子来了。” 宁长风忙道:“刚回来,没等多久,你信中提到喜得千金,这不我们来看看侄女。” 他边说边把府城买来的礼物送给张生华,这时,张婉玉抱着襁褓从房里出来,见到完好站着的容衍先是一怔,眼底浮过惊艳,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笑道:“进来屋里坐。” “容公子龙章凤姿,如今去了伤病,那真真是神仙似的人物,倒叫我们不知怎么招待了。” 屋内,张生华给二位沏了杯茶,半真半假地说道。 茶是粗茶,入口有些发涩发苦,容衍却未表现半分,端起茶杯一饮而下,笑道:“张大夫说笑了。没有你和长风我还是那个躺在墙角等着被买卖的废人,景泰蓝更不知会做了哪家地主的家奴,谈何今日?” 张生华定定看了他半晌,容衍不闪不避,落落大方地回视。 突然张生华笑了,这笑容真切许多,只见他朝宁长风一眨眼,道:“先前是我想错了,你这夫君是个重情义之人。” 容衍面不改色,捏住茶杯的手指却紧了紧,听得宁长风声调高了些,语气都是上扬的:“那是,我看中的猎物没一个走眼过。” 他忍不住看了身边人一眼,宁长风已经聊起来了。 面对外人时宁长风总表现得沉默寡言,又因着硬朗的五官往往被误会成一脸凶相,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他才会表现得健谈一些。 容衍离开堂屋,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他离开后,张生华说了自己已经辞掉差事准备去游医的事。 宁长风沉吟道:“孩子还这么小,你真想好了?” 张生华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如今这些医馆药堂哪管百姓死活,听闻要求和都使劲囤药材,他们宁可囤积在仓库里的药材被虫咬烂,被老鼠糟蹋也不愿意拿出来贱卖……每每看到那些来求医问药的百姓因高昂的药费而离开时,我良心都不好受。” “行医治病做成了生意,岂不可笑?” “只是苦了婉玉和孩子,要跟着我四处颠簸了。” …… “我不苦,夫君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我和小汤圆跟随他就是了。”院外,张婉玉坐在石凳上,边逗着怀里的女儿边说道。 她是典型的南方女人长相,眉眼温柔,笑起来像微起涟漪的湖水。 一直趴在旁边巴巴望着的景泰蓝激动得直拍手:“妹妹笑了,好可爱。” 张婉玉弯下身,把襁褓凑得更近了些,温柔道:“小汤圆在和哥哥打招呼呢。” 景泰蓝激动得小脸通红,哒哒哒跑出去,一会又跑回来,手心里攥了颗松子糖:“这个给妹妹吃,当是见面礼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