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顿,干毛巾落在昭凡的头上。 昭凡仍旧蹲着,扶住干毛巾侧过身,“谢了啊。” 严啸摇头,向他伸出手。 他迟疑了一会儿,“啪”一声将严啸的手握住,接着被利落地拉了起来。 两人的手上都有汗,手心贴在一起,贴得那么紧,分开时手中已经有了彼此的温度。 “回去吗?”严啸问。 大约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终于排解掉了胸中的郁气,昭凡脸色好了不少,笑起来时也不再勉强,只见他叉着腰,呼了口气,拍着胸膛道:“妈的,终于舒坦了!” 体能馆外面有个小卖部,严啸买了两支牛奶味的雪糕。昭凡汗出得多,拿过就咬掉三分之一。 严啸笑,“反恐学员吃雪糕也这么生猛?” “你吃雪糕难道是小口小口地咬?”昭凡换了件背心,一派闲适的模样。 两人在空荡荡的小路上走着,影子被路灯缩短又拉长。 吃完雪糕时,严啸终于问道:“刚才的电话……” 昭凡把雪糕棍扔进垃圾桶,“哎,不好意思啊,让你看到我暴躁的一面。别跟沈寻说,我这人吧,还是要面子的。” 严啸说:“这和面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昭凡道:“我平时在他们面前都是阳光帅气好青年,从来没暴躁过没阴郁过。不过我暴躁也暴躁不了多久,一两小时就好了。这次不凑巧,让你逮着了。” 严啸不知说什么好,“抱歉。”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道歉啊,要道歉也该我道歉。”昭凡摸了摸后脑,“内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夜风吹过,捎来些许凉意。 严啸摇头,“不会,就是有些好奇,一通电话怎么就让你暴躁上了。” 昭凡眼珠微顿,唇角往下压了压。 “没事,我不该打听你的私事。”严啸立即道:“放心,今晚的事我不跟沈寻说。” “浩哥……就我爸,”昭凡突然道:“要出任务,我心里烦,就成刚才那样了。” “你爸?”严啸着实震惊。 “嗯。”昭凡声音轻轻的,像被夜风裹挟着,眼睛半眯,看着远方,“他是警察,以前经常执行特别危险的任务。现在年纪上去了,任务有的已经交给年轻人,但偶尔他还是得带队。他一出任务,我就担心。刚才他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未来一段时间要出任务,联系不上不要担心,还往我的卡上转了五千块钱。啧,说得倒是轻巧。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猜对了。严啸想,浩哥果然是昭凡的亲人。 但他没有想到,浩哥是昭凡的父亲。 与父亲打电话,不叫“爸”,反倒取对方名字中的一个字,叫“浩哥”,那这父子关系是相当不错了。 难怪昭凡在接听的时候会自然而然流露出俏皮的表情。 严啸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对味。 “不过我也没别的办法。”昭凡耸耸肩,“他是警察,职责所在吧。” “原来你出生在警察家庭。”严啸顺着话说,“警察这个职业确实有传承性,不少家庭父亲是警察,儿子也会走上警察这条道路。” “我们家……” “嗯?” 昭凡笑了,“没什么。澡堂快没热水了,要不咱俩跑几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