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抢了,果然是正好。 远处槐树底下走来一个老妇,在那石凳上坐下,立刻入了明月眼里。她见苏云开只往那看了一眼就不看了,泰然自若,睁大了眼“嘘”他一声,“那儿来人了。” “只是过路休息的行人罢了。” “你怎么知道?她可是一直在打量四周。” 苏云开笑道,“那槐树周围是不是有一个孩童在自己嬉闹?” 明月小心翼翼看去,真的有,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自己在槐树下转圈,蹦蹦跳跳的。 “那老婆婆坐下后一直在揉腰,但是眼睛却始终在那孩童身上。我想只是她犯了腰病,所以借地休息。真是接头人的话,不会带这么小的孩子来,就算真带来掩人耳目,也不会带这么吵闹的。” 明月恍然大悟,“还是你聪明。” 苏云开又往她面前推了推碟子,“别鹤唳风声,好好吃饭,我会看着的。” 果不其然,一会那老婆婆揉腰的动作缓和下来,就领着那孩童走了。不一会又来了个汉子,凶神恶煞的,可苏云开也没动,明月便忍着不吭声。片刻就见个妇人手提菜篮子抱了一匹布过来,汉子一瞧立刻接过,恩爱非常地一块走了,让明月又提心吊胆了一回。 那槐树下因有石凳,来往小歇的人不少,明月看了半晌眼睛都疼了。捂了眼揉揉缓缓,刚放下手,就见他神情已变,多了几分肃色,目光落在那槐树附近。 她动作极其轻微地偏头往那边看去,瞧见个身着旧长衫,像书生模样的男子站在一间首饰铺子前,没有张望,只是偶尔抬头往街道看去。那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样貌都太平平无奇了,明月心有好奇,“是那个人?” 苏云开轻轻抿了一口茶,若无其事应声,“嗯。” “可是不像呀。” 苏云开笑问,“那你觉得他像是什么人?” 明月努力用余光再瞧了半会,说道,“像是个出身寒门的书生。” “为什么这么判定?” “他的衣服很破旧,如果是他来接镖,那肯定会惹人怀疑吧。” “可是他接的是什么镖?” “黄金……不对。”明月眨眼,“在镖师眼里,他接的只是五个花瓶。” “对。”苏云开点头,“如果穿得太光鲜地接镖,这反而会让人奇怪。不过想必出了这计策的人也是个草包,既然想把戏做到底,一开始就不该找十个人运镖。” “到底是二百两黄金,丢了该多心疼呀……” “所以胆子不够肥,就不要学别人做贪官。” “是啊。”明月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这是贪官的银子?” 苏云开说道,“这些东西半个月前就被人打劫走了,如果是普通商人,丢失了钱财肯定会慌张报案,可并没有。这些黄金已经可以定义为赃银,而来的途径,必然见不得光。既非商人,那能吞得下这笔钱,还能掩人耳目的,唯有朝廷中人。” “二百两黄金……亏他吞得下。”明月又道,“可是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他就是收镖车的人?” “怪异。”苏云开轻轻用下巴一指,“他的衣服非常不合身,袖子也短了半个巴掌,可见是跟人借来的,平时他并不是那样穿。” “可是寒门子弟穿别人的旧衣服并不奇怪。” “那你见过衣服穿得寒酸,但却头戴玉冠的穷书生么?” 明月一愣,这才再次仔细瞧,那书生非但是头戴玉冠,头发还梳理得十分齐整。 “他应该是在出门前才穿上这身衣裳,而在此之前,他还是个衣着光鲜的人。或许是那贪官的心腹,或许是为贪官办事的人二次差遣过来接镖车的。总之不是个穷书生。”苏云开见明月欲言又止,笑问,“怎么,还有疑问?” 明月弱声,“有呀……可是我怕问多了,你说我笨。” “我不说你笨,说吧。” “好吧……我想问,万一那是人家的传家宝呢?我爹就给我留了一块材质很好的玉佩,那开当铺的邻居都说价值不菲。现在我还带在身上,它价值连城,但我是个穷姑娘。” 苏云开蓦地笑了,“那我问你,你要是在首饰铺子外面看见有人掉了件值钱的首饰,你会怎么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