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这里?” “我刚要睡,就见这边亮起了灯火。我爹说可能是出了什么事,让我过来瞧瞧,其他人还在穿衣,慢了一步,等会就来了。” “杨公子这个时辰还没就寝?” 杨安笑道,“我妻子上个月刚生了个娃儿,大人没成家,不知道那孩子十二个时辰里都是睡了醒醒了睡的,我都是在夜里等他睡下了才能去偏房睡,他不睡我也别想睡,久了作息也乱了,刚才才起了困意,正要躺下就见这边亮了灯。” 苏云开恍然,“杨公子倒是个顾家的人。” 杨安笑笑,没有多话。在他来的路上果然也有镖局的人陆续到来的声音,苏云开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我的车夫不见了,几位既然来了,那就有劳一起找寻。” “举手之劳,我们走镖的常年奔波,这点事不算什么,我这就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找人去。” 说完他便回头去喊那些镖局的人,让他们不要来了,一块去找人。 明月说道,“他真是个热心肠的人,所以正是因为这样,山贼抢花瓶的时候,才只有他一个人受伤吧,护得太紧要了,他要是跟其他镖师一样不理会不抵抗,那也不会受伤了。” 苏云开轻点了头,表示认同。两人又小行一段路,明月心有警惕,见了那一丛绿草水坑,轻步跨了过去,再不着它的道。苏云开跨步而过时,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回头往那看去,又看看明月的鞋子,因一脚踩了个结实,鞋已经湿了。 本就因为他请郎中疾跑而变得有些残破的鞋,现在更是破旧了。 “啊——” 一声惊叫阻断他的思绪,苏云开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尾随而来的衙役也齐齐停下脚步,听出声响来自村口。 那是男子的声音,但却异常凄厉,传遍整个半个村落。苏云开疾步往那边跑去,还能听见咿咿呀呀的惊叫声。离村口比较近的地方已经有村民过去瞧看,等苏云开到了那里,只见一个汉子脸色惨白地在地上发抖,一身的酒气,许是半夜从外面喝酒回来的人。他一瞧见那带刀衙役,几乎是扑了过去,两腿还在哆嗦,“大、大人,死人了,死人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茂盛阴暗的榕树上,赫然倒挂着一个人。 苏云开愣了愣,许是因为伤口在脖子上,导致血流满了整张脸,在众人稀零的晦暗灯火下看着着实恐怖。 这时已经有人拿了高灯笼来,照得四方明朗,胆子小的瞧了急忙遮眼,不敢多看。 明月没有退开半步,可是看清那人,却惊得往后一退,“常叔。” 那长绳环首,散发垂落,将半张脸都遮掩住了。等她一说,才有人再次细看,纷纷认出这人正是苏云开的随从。一时村民中炸开了锅,说的,却是官家人得罪了邪祟,遭报应了—— “大人说鬼姐姐不曾杀人,现在大人还不收手吗?” 苏云开要上前看尸体,已有人站出来拦住,激动道,“查案查案,就没有像大人这样冒犯老榕树的,你将它的衣服扒了,还掏空了这窟窿,又说有宝贝藏着,可是什么都没有。领了那么多人进村,闹得鸡犬不宁,大人收手吧,您不怕死,我们怕!” 苏云开顿觉诧异,“这里发生了命案,你们不想着追查凶手,反而造谣迷信。” “大人就是过客,当然不怕榕树村遭什么报应,但我们怕,我们怕啊。” 村民心中恐惧,已经胜过对官府的惧怕,有人领头,自然有人跟从,加之童谣一事的确影响太大,这一鼓动,就有人过来阻拦,不许他靠前。许大人见势不妙,喊了衙役上前护他,这才将刁民挡住。 苏云开心觉愤怒,一条鲜活的人命竟然比不过一个鬼姐姐,让人觉得恐惧的,分明是愚昧蛮横的村民! 明月深知这夏日时节每过一个时辰尸体就会有一分变化,现在得赶快把常德的尸体从树上“解救”下来,才能更精准地找到他死去的时辰,或许也能更快地找到凶手,可那些村民根本不让他们过去,为榕树围出人墙。 “住手!”一声大喝,祝长荣拨开衙役,走到那堵人墙面前,喝声,“阻碍官差办事,你们胆子肥了啊!” 村长出面,辈分又高,一时众人气弱,祝长荣再往前一步,怒目圆瞪,这才有人让步,人墙顿时散开,苏云开得以从那缺口进去。 恰好一阵晚风吹起,吹得树上那人发动身动,血眼直盯,更令人骇然。一如童谣所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