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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乎没说话,都是他在耳边说。

    当年那样开朗的少年,如今却沉默了许多,让人觉得疏离了。

    触犯并不算大,偶尔落入余光的视线苏云开也察觉到了,本想当做没看见,可后来总觉得不自在,便抬眼往她看去,正好对上视线。皆是一愣避开,默了半会后他问道,“你总瞧我做什么?”

    明月轻咳一声,“觉得奇怪罢了。”

    “怎么奇怪了?”

    “我在想……当年的你明明是个小话唠,如今却不爱说话了。”

    苏云开顿了顿,淡笑,“话唠……原来我还曾有过话多的时候。”

    “对啊,可唠叨了。怕我害怕,一直跟我说话,虽然说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但从天到地都说了一遍。如今却……”依然是怕她害怕,但只是默默陪在一旁。以前是用满是朝气的声音安抚她,如今却完全相反。如果她不抬头看,真会以为他走了。她轻声问道,“这十三年来,你是不是发生了很不开心的事?”

    苏云开拾骨的手微顿,眉下睫毛轻动,缓声道,“倒也没有,或许是受我父亲影响。这十几年来朝堂多变,我父亲又直言不讳,所以常遭奸臣排挤,贬谪流放。所以我入仕后,总是少言多做,久而久之就不似从前了。”

    “官场少言是好,但在家多说些平常事或许心情会好些。”

    苏云开笑道,“我入仕后也是各地辗转,又未成亲,仆人不敢多话,难不成要我对着房梁柱子谈天说地么?”

    明月只差没拍拍心口,朗声道,“以后有我呀,我陪你说话,做你的房梁柱子。而且我这人嘴巴严,不会到处胡说的。”

    她答的爽朗无心,可听者有意,以后?这是多久的以后?苏云开总觉得意味深长,面上笑笑,发现心底也有暖流淌过。难怪说家里要有个女子才……他蓦地一顿,想起衙役之间的谣传来,思量许久,说道,“今天我在衙役那听来一件事。”

    明月拧着麻线串得仔细,埋头问道,“什么事?”

    “衙役提及了你,问你是我什么人,我才意识到,你住在衙内,会坏你清誉。”

    他一提,明月才想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好像的确不妥当……可水水的身份没人知道,要是我一个人跑去外头住,他不会放心的。可哪怕我俩都去外头做邻居,旁人也会说闲话。”

    苏云开也觉不好,比起她住在衙门来,是宁可让她继续住。现在夜深,这种事也不好细说,便道,“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再好好想。”

    “嗯。”

    夜深人静,内衙少人,仆人都已经去睡了,秦放也正呼呼大睡,白水未归,好似整个内衙都只有两人。

    ——还有一具无名骸骨,正由麻线穿引,慢慢恢复原来模样。白骨无肉,死者当年的哀嚎声,却好似在深夜凄凉回响。

    ☆、第23章 十年白骨(四)

    第二十三章十年白骨(四)

    秦放睡了一晚,早上起来已经将昨晚的事忘在脑后,只知道饿得很。没人送饭没人惦记倒让他这自小就养尊处优前呼后拥的小侯爷有些寂寞,他洗漱后摸着肚子打着哈欠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前脚进去,哈欠未停,就见那长桌上放了一具白骨尸骸,脑颅骨面目狰狞,空荡荡的眼窟窿再次盯来。他突然想起昨天他是怎么晕倒的了!他甚至还想起坛子里浸泡在水里的一堆白骨,也是这么大的眼窟窿,也是在这厨房。

    顿时眼冒金星,身体一晃,瘫在门槛不能动。

    白水跟三人人高的卷宗战了一夜,这会可算是查出点线索来了,马不停蹄直奔厨房。谁想没见到人,倒是看见只软脚虾。抓着门柱试图站起来,才站起半截又瘫软下去。她抿抿唇角,走上前去用脚尖压了压他的大腿,“喂,软脚虾别挡道。”

    秦放听见声音,也顾不得这家伙有多可恶,顿生力气,转身抱住他的腰,差点又软了回去,“白捕头背我回房吧,我腿软。”

    白水挣扎地动了动,愣是没甩开他,那大脑袋就枕在她胸丨脯下面,蹭着她的肚皮,她顿起鸡皮疙瘩。要不是他抱着的双手压住了她的大刀,她现在已经拔刀指着他的鼻尖了!她立刻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往后扯,疼得他嗷嗷叫。

    “自己爬回去!”

    “没良心!”秦放嚷着,已经被她掀开,又趴了回去。这会怒气直灌四肢,“噌噌”站了起来,扑上前去就和她厮打。

    奈何白水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连碰都碰不着,反倒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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