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往下说,明月就面露可惜,“那程达肯定是没看见那个人的脸,要是看见了,现在白哥哥他们早就到处去抓人贴告示了,葛送也从牢里出来了,对吧?” 苏云开见她一点就通,笑道,“聪明。” “可还是不知道凶手长什么样,那人也未必就真是凶手,世上事无奇不有,万一只是个巧合呢。” “这倒不急,等再过两天。” “你也先回客栈休息吧,有消息了我立刻去喊你。” 许是年轻,奔走了一晚的苏云开并没有感觉到太过疲累,刚吃得饱腹,更觉如初升朝阳有朝气,不过现今没事,去养足精神也好。就和她道别,回客栈了。 明月等他走了,也准备回家,走了几步又觉她倒可以去做一件事。转身进了衙门去找白水。 明月生得漂亮,衙门里的又都是男子,每日见她进进出出的说不起别的心思也不可能。只是衙役捕快都知道,这明家姑娘,有白捕头护着,看模样就是一对。且不说白水是他们南乐县数一数二的捕头,单是这清俊的脸,就胜过他们这些粗糙汉子一大截了,跟明月站一块,那就是一对璧人。 所以如今明月来,也只能将她当做妹妹看着护着。大清早的提着个食盒进来,便有衙役打趣道,“又是给你白哥哥送吃的来了?” “这是空盒子,刚在门口送人吃了。” 衙役意外道,“谁呀?”谁能比白捕头还重要? “就是那个苏公子。” 几个衙役了然,等她走了又笑笑,“白捕头地位不保哟。不过整日埋头案子,放着这么个娇俏人儿不陪,也是该。” “可不是。不过那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断案的时候可真是厉害,连秦大人都好像对他敬畏三分了。” “谁晓得呢,他们断他们的案子,我们只管负责抓人。” “也是。” …… 衙门宽大敞亮,衙役们的低声窃语传不到明月耳朵里。 白水正打算外出巡视,刚过二门就见那一身杏色的姑娘跑来,紧绷的脸也微露笑颜,等她跑近,伸手就要拿那食盒,“正好饿了。” 明月立刻笑道,“给苏公子吃完了。” “……”白水颇为不忿,“看了好几年的水仙花就要被人摘走了。那陪我去吃个早饭吧。” “行,你等会要去巡视吧?” “嗯。” “那也陪我去百宝珍附近走走吧。” 白水偏头瞧她,“你倒真是对案子上心起来了,怎么,又是因为那个苏公子?” 明月点头,“对呀。” 白水摇摇头,“小心栽跟头,他毕竟来路不明,虽然聪明,可还是得防着。” “白哥哥。”明月垫脚往他耳边凑,低低念道,“他就是苏云开。” 耳廓被她的气息呼得微暖,等她离开,白水摸摸耳朵,暗暗念了两遍这名字,忽然想起来,“你的豆包哥哥?” 明月双颊红晕,极快极轻地点头承认。双眼顿时更加明亮,又染了姑娘家的点点娇羞,整个人更是明艳三分。看得白水都忍不住说道,“难怪你这么信他,可这都十三年过去了,当初会为你拦住恶狗的人,如今却可能将你推到恶狗面前。” “你再仔细想想这个名字。” 白水蹙眉,不就是她一直心念念的三个字么,苏云开苏云开,苏……他蓦地一顿,诧异,“大名府路的那位苏云开?” 明月眉眼一弯,颇有些得意,“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信他了吧?” 意料之中的惊诧转瞬变成了沉思,似乎一下就掉入了坑中,不知在想什么。明月唤了他两声他也没答话,等晃晃他胳膊,白水才抬眼,若有所思,“听说他的父亲在开封任职大理寺卿,是京都的大官。” 明月有些不安,“你还是想去开封找你兄长的对不对?” “想,如何能不想!”提及兄长,白水便紧握刀柄,目有火炬,隐忍得连声音都沉落了,“五年前兄长在开封莫名失踪,当时明明是在查案,却突然失去踪迹。” 白水想过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哪怕真的如此,他也想知道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而且明明是朝廷命官,为什么会在失踪之后草草结案。他总觉得,兄长失踪与他所查的案子有关,但一切都是猜测。唯有去了开封,才有可能查出真相。 奈何自己没有门路,别说开封,就连去州里,都无人搭理。 所以在县里他才这样拼命,只想着有生之年能提拔到京都,才能更好的查兄长的事。 明月又轻轻晃了晃他的手,温声,“别想太多,我带你去吃家新开的面摊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