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哧哧地搬东西回来了。 苏奶奶早就知道老爷子就在南边他老战友那头住着,压根没走远,她也不着急去找,琢磨着张罗了几天,腌了醉蟹,开了酒坛子,这不,老伴又自个儿转回来了吗? 不过最后这费翔海报还是给摘了,但苏奶奶还是挺喜欢的。 苏老爷子乐了几天又想离家出走了,这次他想走远点,因为苏奶奶买了一大堆磁带,天天放,虽然看不见了,但听得特别辛苦,不过后来他也顺利入坑,成了费翔的歌迷。 苏老爷子人前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从学校逛了回来,苏清嘉去了书房练字,这是苏老爷子要求的,上辈子练了二十多年,重生回来也没落下,笔力没长什么,但苏靖康评价说意有了几分感觉了。 练着练着,苏清嘉突然想起卡洛斯月前和她说,希望她给他起个中文名字。虽然有些纳闷,但苏清嘉还是答应下了,这会突然记起来,一时有点想不出。 挑了好多个字都不满意,而且也不知道卡洛斯他得姓什么。 怪阿姨觉得小金毛真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哦多克。 苏清嘉看着自己写了一宣纸的卡洛斯三个中文字,有点发懵。 不知道这么久过去,卡洛斯怎么样了,是不是过得开心,是不是长高了呢? 不知不觉中,这个少年已经成为了她人生的重要一部分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跨越地域的阻隔,跨越人种的差别,跨越语言的障碍,他们能够遇见,苏清嘉想,她不知道重生路上遇见的这个小意外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未来,但她发现,目前看来都还不赖嘛。 至少,卡洛斯在拉玛西亚好好成长着,她呢,也从这个少年的身上学会了要去追求梦想。 真好。 *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苏靖康的假期到了头,马上要回西班牙了。 苏清嘉带了比来时更多的行李,因为苏奶奶给她做了可以穿到几乎十二三岁的旗袍让她带回西班牙,从夏天到冬天,各有两身。 苏清嘉是穿着那件藕粉色的旗袍离开的,细致的滚边和精美的刺绣,无不凝聚着这个老人沉甸甸的爱,等待的日子里,做衣服成了她的盼头,然后就是一针一线,一针一线,缝了百件华服,缝了她的岁月,缝了她的眼泪。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苏清嘉拉开车窗和两位老人告别,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眼眶的泪水。 等车开出去很远,苏清嘉还努力地挥着手,年迈的老人早已看不见。 也许每次离别都有千万种原因,但回家的路永远只有一条。 再次经历长途飞行,苏清嘉没工夫去心疼这次行李超出的费用了,小孩的力气早就在哭泣中耗得差不多了,一上飞机就睡着了。 等到飞机降落,再一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安普拉特机场了。 九月,巴塞罗那的天空还是蓝的一望无际,呼应着地中海的色泽。 苏清嘉深吸了口气,再次感受咸湿的空气,那些熟悉的混着梅子清香的气息早已在遥远的地球那端了。 一路推着行李走到接机的出口,苏清嘉远远就望见了卡洛斯的金毛,主要是太显眼了,这小哥今天还穿了一件貌似是正装的东西。 离得近了发现,卡洛斯穿上了雅致的小西装,流畅的剪裁把他出具模型的大长腿展示给大家,黑色的基调更是衬得他英气勃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