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 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可这一次慕瑾柔却一点怒气都没有。 如若父亲还能听自己继续说下去她恐怕才会心生怨恨。 一个人只有心思无法平静下才不愿继续听下去。 她乖巧的起身,又替理了理盖在膝头的薄毯,方才拿过自己的手包:“爸,那我先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慕寒生似没听到,再度闭上眼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不过一句寻常话也没想让他有所回应。 慕瑾柔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出了疗养院,慕瑾柔开车回了奇远之给她安排的落脚处。 踢掉脚上七公分的高跟鞋,手包随手一放,她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闭了闭眼,脑子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那些她曾看了好几个月心理医生才得以暂时忘却的画面,因为父亲的醒来再度涌上脑海。 午夜梦回里那双不甘的眼睛时刻都在提醒着她那不能忘的仇恨。 短暂闭目,连日来的忙碌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须臾睁开,视线笔直的落在昨夜从疗养院出来后又去书店买来的大堆书籍。 这些书在疗养院里其实也有一部分,不过后来离开,她一并也将那些书给烧了。 书的封面五花八门,可中心内容几乎都一样——全是正对反社会性人格的心理研究! 慕瑾柔望着书,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拉一阵风,书页被吹得哗哗作响,翻了好几页才停了下来,那上面正楷黑体的字异常醒目——如何引诱拥有反社会性人格患者的思维? 慕瑾柔静静望着,目光逐渐变得狠戾森冷。突然,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倾身过去,抬手猛地就将书合上,双手撑在腿间,覆盖面颊。 那里流露着不愿示人的决绝。 …… 时间飞速,转眼慕寒生醒来已经一个多星期。 在初闻父亲死讯过后,在慕敬阳前往探望他之时他便要求要去祭拜。 父亲之死瞒不住,慕敬阳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么早被他知道也着实出他意外。 可见他虽双眼难掩悲痛,但情绪还算平静,有些话倒无法如常诉说。 父亲的死其实与他们都没关系。 随着当年的事情一件件被揭发,骄傲如父亲,心中郁结难消,再加上对慕语与慕槿歌的愧疚,又上了年纪,忧虑成疾,他出事不过是诱因。就算他没出事,怕也时日不多。 一掌落在他的肩头,那是作为兄长的安抚。 慕敬阳当天就安排他前往墓地祭拜。 那一日,慕寒生格外的沉默,从过去到回来,中途一个字都没有说。 慕泽楷是事后闻讯赶来,面对沉默的父亲,来时路上想好的言辞也瞬间变得单薄。 有时候,在悲痛面前,言语是苍白的。 也是那日过后,慕寒生异常拼命的复健,竟是只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能下地行走,身体机能恢复大半。 也是这一日,慕寒生离开军区疗养院,消失了一年多的慕寒生终于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慕家并没有特别召开记者会,慕寒生只是不再刻意隐藏行踪。 一年多前,他跟慕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他消失,虽过去了一年,但当他重新出现,依旧让认识他的人回想起一切。 并且暗暗拍下照片,发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