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了车中的异味,也迅速拉低了车中的温度。 刘姱在丈夫怀里动动,口中含混地吟哦着古老的诗句:“我思肥泉,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思……须与漕,我心悠悠……” 太子须怜爱地为妻子理理鬓发,柔声轻问有没有渴了,要不要喝水。 王主姱迷迷糊糊地支吾两声,也不知道是想还是不想——至少在阿娇这头,是一点都看不明白。 固定式车案下,有嵌入的暖柜。侯太子陈须从中掏出水壶和水杯,倒一杯先尝尝,很开心地发现还是温的。 “阿娇……”堂邑太子陈须指指敞开的窗户,示意差不多了,可以关了。 娇娇翁主先关掉兄嫂一侧的车窗,自己边上的那扇则留小半开着。 太子须提壶倒斟满两杯,一杯向妹妹坐的方向推推,一杯亲手送到妻子唇边,柔声哄着:“阿姱,阿姱……来!” 姱表姐闭着双眼,头都不抬,就着丈夫的手喝水,半梦半醒,神魂迷离。 阿娇取过水杯,放到嘴边浅尝, 挑高眉毛看兄长殷勤备至地照顾姱表姐,突然觉得——或许,‘嫁人’并不那么糟糕? 馆陶翁主的思绪,渐渐飞扬:‘若嫁个与兄长一般温厚体贴的男子,一个君子……’ ‘被如此呵护,如此照顾,如此温存对待……’ 没来由的,阿娇感觉颊上一阵阵发热,一阵阵发烫:‘象这样,过一生。如书中所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许,也不坏。’ 正想着,耳中传来兄长的呼唤:“阿娇,阿娇,阿……娇!” “哦,大兄?”从迷思中骤然醒转,阿娇赶忙望向兄长:“阿兄,何?” 陈须没留意到妹妹脸上的异色,只温声请求胞妹别计较刘姱刚才说的话,那些个‘醉话’:“阿娇,汝嫂并其意。” “唔……”馆陶翁主随意地应着——她知道兄长在担心什么。这纯粹是多虑!既然她从前没有到母亲和皇祖母面前告状,以后也不会去。 “阿娇,阿静重身,年节将至,”似乎还不安心,太子须还在分解着:“阿姱主持中馈,殊不易也。” “咦?阿兄?”长公主的女儿一愣,随后,确认一遍:“阿兄之前所言,何?” “阿姱主持中馈,殊不易也。”太子须莫名其妙。 “非也,非也,”阿娇摇头:“之前。” 陈须想想,复述道:“阿静重身,年节将至?” 馆陶翁主又问一遍:“刘静?有妊?” 堂邑太子怔怔地点头:“然也。” 视线,转向昏睡中姱表姐…… 阿娇缓缓说着每个妹妹在这种场合都该说的贺词:“恭喜……大兄,再添……麟儿……” “呵,阿娇之吉言,吉言!” 太子须抱着妻子,笑得开心开怀:“哈……哈哈!” 晚风,从没关严的窗缝中涌入; 带着冬的气息,冬季特有的干冽和冷峻。 默默地缩回车窗边, 看看着喜形于色的亲爱长兄, 再飞瞥两眼嫂嫂略显苍白的面容, “阿……切!”娇娇翁主打个寒战,十根手指交握,绞紧、绞紧——借酒浇愁?什么叫强颜欢笑?什么叫做自找麻烦!傻瓜! ☆、第79章 己未联姻曲之‘避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