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自己也能做到,如今看来,自愧弗如。 …… 阮氏有孕的反应格外大些,回报说每日用不进什么东西,便是用了,不过一晌也会吐出来。 我虽有心结,也不能放手不管,这样下去大人受得住,腹中的孩子也受不了,命迢儿用安胎的食材炖了汤给送去。 迢儿嘴硬心软,表面不情不愿,却做得色味鲜美,连我闻着也食指大动。 “那不如小姐先——”迢儿托着食盅,话说一半连忙截口,觑着眼瞄我。 我淡笑:“越发冒失了,也就张路那个傻子受得了你。” 迢儿小声辨解:“他不是傻子……” “快赶在晚膳前送去吧,待会儿凉了。” 迢儿讨好般大拍马屁:“小姐您真是宽容大度,美丽善良,我要是阮氏,一定感动死了!” 什么大度,不过是其子无辜。我点她的脑门儿,“还是不要感动死的好。快去。” 迢儿去了半个时辰不见回,我心说这妮子指不定又让什么绊住了,欲差人叫一叫,太后身边的侍女浥莲忽然登门,盈盈施礼:“太后娘娘在文杏馆,请娘娘移驾过去一趟。” 我听到文杏馆,心下预感不好,“姑姑知是什么事?” 浥莲笑得毫无破绽,“这个奴婢不清楚,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文杏馆内外灯火通明,一进内殿,便觉出气氛压抑。 太后坐在当窗的梳背椅中,面带怒容,迢儿埋着头,瑟瑟跪在太后对面。不想司徒鄞也在,正坐在阮氏榻边。 他转头望向我,目中是温定的神色。 我努力维持镇定,越过司徒鄞的脸,看见阮氏正在沉睡,柳眉轻皱着,脸色苍白得让人心寒。 我瞳孔一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皇后问得巧啊。”太后语气不善,“不如问问你的好丫鬟吧。” 我看向迢儿,迢儿红着眼冲我摇头。 太后冷眼道:“皇后派人送来安胎汤,阮氏喝了以后腹痛难忍!若不是太医来得快,这孩子便保不住了——皇后,你若心中不愿,哀家可以不用你来照顾,可你……” 我惊疑得连忙跪下,“母后,此言从何说起,臣妾身为后宫之主,怎会如此小气?汤是臣妾让迢儿做的,为的是让阮妹妹将养身子好生安胎,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皇后如何证明?” 迢儿哭着道:“太后娘娘明鉴,奴婢绝对不敢动什么手脚,娘娘反复吩咐奴婢要小心,事关龙嗣,便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啊!而且,阮贵人刚把汤送到嘴边,肚子就疼了起来,这真不干奴婢的事啊!” 阮氏的滕女当即道:“是喝下一口,才觉得腹痛的!” “是刚喝一口,贵人的神态便不对了!”迢儿力争,“太后皇上请细思,纵使有什么,怎会那么快?太医也说,这是恐怕吃了伤胎的东西,幸而量小才没伤着孩子,我——” 阮氏滕女截口道:“我们小主这几日都食欲不济,除了晌午时用了些膳房送来的红豆羹,便没吃过别的东西。迢儿姐姐难道是说,御膳房的饮食出了问题吗?” 两个嘴茬伶俐的丫头你来我往,吵得我脑仁发疼。司徒鄞一语不发地听罢,欻然拂袖起身,两个丫头同时闭了嘴。 他淡淡扫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声音沉静:“这件事,朕亲自查办。” 太后亦站起来,面色冷硬道:“不管结果如何,皇后终有疏忽不察之罪,去德政祠跪一个时辰吧。” 司徒鄞眼眸一暗,“母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