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得知他们的大将军获罪,乃是皇上与将军诱敌的一个局,大受鼓舞,大胜未军, 还乘势反攻, 占领了未国的于衡一地。 李弈城精心策划, 不及牧舟更胜一筹。他如此精明, 哥哥又骁勇,我受点儿苦算不得什么。 只是牧舟原本打算一战之后, 便令哥哥解甲归家, 免得我终日为他心悬。但哥哥满怀报国之志, 言边关未靖无以为家, 坚持回边驻守。 为了哥哥一片丹心,我也只好不再想令他卸任一事。幸得他不知我中毒, 不然天晓得要急成什么样子。 过了几日身上好转, 胥筠果然进宫。 见到他一身白袍,清雅如故, 我终于放下心来。 胥筠行礼道:“娘娘凤体可大安了?” 我微笑:“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想着复尘挂心,我也有些事想当面问一问,所以劳你奔波一趟。” 胥筠闻言一揖,“既已回了宫, 娘娘还是不要如此称呼微臣。” 我食指点了点额头,颇有些无奈。“罢了。胥大人既要与我见外,我免不得要与大人客套。只是在宫外大人对我诸多照拂,我又该如何答报呢?” 胥筠眉头紧了紧,“当日未护得娘娘周全,微臣心中有愧。” 我便知他必定自责了多日,了解他的性情,亦不多宽慰。请他入座后,问了当日明月楼发生的变故,多与三哥所言不远。 “不知赵大哥与方唐如何?” 胥筠敛眉:“赵大哥受了重伤,现今还在休养。方唐……”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转出什么不好的念头。“他……怎么了?” “娘娘刚刚好转,还是等以后……” “他到底怎么了!”我加重语气,身子在微微地抖。 胥筠看着我,深邃的眼里全是悲怜。 他将指头握紧又松开,如是几次,平静开口:“他中的暗器上淬了剧毒,我们发现他时——已经救不活了。” 我怔怔看着胥筠。想起那张孩子般天真的笑脸,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方唐是因我而死。 “对不起。”不似自己的声音挤出喉咙。 “娘娘不必自责。” 我张了张嘴,一字一句都显得格外艰难:“他是打小跟在你身边的。我从前亏欠你人情,如今欠了你一条人命。” 胥筠眸色清澈,无一丝愠怪,“告诉娘娘这些,是微臣一片坦诚之心。小唐自小跟着我,我自然知道他的心性,他若泉下得知娘娘无恙,也……”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若是复尘怪我,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可无论他再怎么温厚,我也能看出他的难过。 两相默然许久,我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双亲尚在,下面有个妹妹,臣都会照料好的。” 我点头,此时再看胥筠一身缟衣,分外刺眼。 胥筠自也觉察,颔首道:“若无他事,微臣告退了。” “复尘……可有秋娘的下落?” 胥筠淡淡摇头,“那日明月楼一片混乱,秋娘与楼中一众女子皆不知所踪。” 胥筠走后,我感觉很累,没用午膳便囫囵睡去了。本以为经历这些事,我也可以处变不惊,不想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为着方唐的事难过了好几天,司徒鄞每次过来,我都恹恹的。 这日他过来同用午膳,我吃了没几口,便没什么食欲了。 坐在对面的司徒鄞放下筷箸,蹙眉低问:“你这样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可是为了与我置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