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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我若不来,倒不知爱妃正在款待‘入幕之宾’。”

    此四字一出,吓得我魂飞魄散。

    始才意识到,这么晚的天,我独留冠剑在内阁是何等不妥。

    可跪又跪不得,亦无法辩解,我急中忙道:“皇上不要误会。臣妾知道皇上是为他而来,所以将他留下,以便皇上处置。”

    司徒鄞挑眉:“你知道?”

    “想必王爷找了皇上。”

    他靡靡地低笑两声,我心中悸动,适逢腿软,一退,差点跌倒。

    “爱妃怎么了?”修长的身影晃过来。

    “没什么!”我退。

    “什么味道?”司徒鄞突兀地问。

    我动动鼻子,惊觉好一股子血腥气!

    这么重的味道,司徒鄞不知从何时就闻到了……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越走越近,及至人影贴在身前,我将冠剑完全拉到身后,再不敢动一丝一毫。

    这等无形的气势,使得冠剑也不敢造次了,他不知不觉松了匕首,我却哪里知晓,仍死攥着不敢松手。

    殿外落雪无声,阁内四周死寂,琢如清玉的脸距我不过寸许,一缕淡淡药香从他身上飘散出来,之前从未闻得,现在才知,如此迷乱心智。

    从未将司徒鄞当夫婿看待,因他谋深情薄。

    可此刻我竟开始心猿意马,为他极近极深的一凝。

    司徒鄞倏然弯起嘴角,带霜的薄唇宛如开在深秋池底的一朵净莲。

    莲华清绽的脸凑过来,眼眸低敛,盯住我的嘴唇。

    我呼吸紧屏,司徒鄞却一侧身挨在我肩上,深深嗅了一鼻子,低喃:“你的胭脂,好香。”

    仅仅一刹便即离身,他侧头瞥视冠剑,只一眼就收回,笑道:“这孩子眼神不错。”

    我背脊冰凉,他可看到了匕首?

    未想到应对的话,听司徒鄞唤来身边的小太监,回颜一笑:“我先回了——别误了爱妃的事儿。”

    似愉似嘲的目光,如毒蛇之信,让人打心底往外发寒。

    皇上一走,守在外面的人一窝蜂涌进来。我的手早已疼得没了知觉,无力一松,匕首闷声落在地上。

    锦罽染红一片。

    秋水忙忙为我清洗上药。有人降服了冠剑捆成一团,我自是没心思这时审问,叫人把他带下去看好。

    想起司徒鄞的话,不忘留意这孩子的眼神,偏拗又怨怼,果真是……不错得很。

    秋水系绷布时手下一重,疼得我倒吸凉气。

    “奴婢该死!”

    这见不得人的伤请不得太医,秋水手又生,看她们忙乱一团,我有气无力道:“我不碍事,都去歇吧,明日再议。”

    “小姐怎么这样虚弱,莫不是失血太多了?”

    “就显你关心我。”我嗔着迢儿,她哪知道我是被吓的。

    秋水凝眉:“娘娘手掌的伤深得及了骨,非要好好调养才行。水是沾不得了,夜里起来娘娘要什么,吩咐我等就是,千万别自己动手。”

    “俗说十指连心,定是疼得无法了。”

    迢儿声音发哽,过了会儿又恨恨道:“原以为冠剑是有情有义的,没想到他心怀贼胆,要陷小姐于不义,当日就该袖手旁观才是!”

    “你说得对,当日不管,也没今日这些事了。”

    我顺着她的话,以平她的气。“我累了,帮我宽衣罢。吩咐下去,都别声张,走漏一点风声,眷瑷殿上下有灭顶之灾。”

    二人答应,服侍我躺下后退守外阁。我留了一盏灯在床头,不知如何迷蒙地睡了过去,却是被疼醒的。

    先还不觉怎样,这一惊醒,方觉手心痛如火灼,非同小可。

    床边蜡烛刚刚燃尽,就着明晃晃的窗子,能看清一缕青烟。

    听鼻息声,她们是睡熟了。一个人默默醒着,黑暗无趣,一脑袋乱思莫名其妙转到了司徒鄞身上。

    忆得当时靠得极近的脸,我不禁面热,那时候,我竟是害羞吗?

    难不成……我对司徒鄞还有男女之情?

    ——不可能。他罚跪如素你忘了?罚你作诗你忘了?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人有好感?

    但……当时的胸臆悸动,又该作何解释?

    这般翻来覆去几次,依旧没理清个所以然。

    东方既白时困意席卷,眼皮沉下之前,我满脑子挥之不去地想:司徒鄞当真蛊惑人心……

    第二日,小航子把冠剑绑到我面前。我将伤手举到他面前,冷笑问:“你可满意了?”

    冠剑低头咬唇,死不说话。

    我冷下了脸,“你也不必跟我装闷葫芦,左右我不担这闲心,要么把你送回云靖王处,要么把你打出宫门,我心里眼里都干净!”

    迢儿是刀子嘴豆腐心,昨天发火的是她,这会儿见我动了真怒,又忍不住劝解:“小姐别气,冠剑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小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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