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我是京城外二十里地的六里营子的村民,这些年田地收成越来越不好,家中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我也从没抱怨过什么。这都是命,我认!小妇人统共就生了这么一根独苗,只想把他安安稳稳地养大成人,却不想他忽然一病不起,可怜我相公为了给儿子多赚些汤药钱,也累出一身病来。后来多亏了简六小姐上门医治,见我们抓不起药,还让我们到简家下设的粥药铺子去抓药,分文不取!这样救人于水火的活菩萨,我们心甘情愿给她立上长生牌位,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一定替简六小姐日夜祈福,让老天保佑这样的好心人长命百岁!” 妇人说着,面上涕泪横流,哽咽地快要说不出话来,众人见了,也无不唏嘘。 萧御听她说到这里,哪还有不懂的,这大概是谢世子贸然从简家药铺撤资的后果出来了。 他看向谢景修,微微叹了一口气。 谢景修薄唇紧抿,面上神情不动,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妇人还在继续说着:“虽说简六小姐分文不取,小妇人却也不是那不思回报的忘恩负义之人。我们是出不起药钱,但是我和相公也合尽全力多挣几个钱,但有节余,便全部交到简家铺子里。我们知道这远远不够买那些药材的钱,但是我们可以慢慢还!总有一天能够全部还上!” 那妇人猛地一擦眼泪,站起身来愤恨地看向广安堂。 “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简家铺子就人去房空,只有一个药童留下来告诉我们,简家铺子倒了,再也没有药材可以让乡亲们应急了,让我们不用再来。简家铺子是简六小姐对我们的恩惠,若是简六小姐有难处,无法支应铺子,乡亲们绝对无话可说。可是,没想到竟然是那样一个可笑的理由,竟然就因为有贵人要开什么广安堂,就要搬空了简家为穷人百姓们所设的铺子,就为了让贵人可以拿价值连城的水精做几个瓶子用!万千乡亲们的一条命,比不上贵人手里的一个瓶子啊!” 那妇人说着便声泪俱下,目眦欲裂地指着广安堂的牌匾,嘶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还不是丧尽天良吗?!” 跪在街口的五个庄稼汉显然也是一同受过简家铺子恩惠的人,此时俱是神情激愤,跪也不跪了,起身连声相和,一同把他们那村子里的情况向众人痛诉。 “……竟有如此隐情……” “简六小姐也不容易……” “世子只是为了那世子妃……” 众人的议论传入耳中,一道道意味深长地视线投向他,萧御无奈地看了谢景修一眼。 让你任性做散财童子,又任性地搬空人家的仓库吧,这不是插进来了,责任全在他们头上了。 不过现在看来,众人显然把责任归在他身上比较多些。 无论哪个时代,对于男人总是更多宽容,他这个“世子妃”可不就是成了迷惑谢世子的狐狸精了么?不然以前谢世子可以拿钱出来送给简六给穷人买米买药,现在怎么就不愿意给别人使,只给他攒来做水晶瓶子了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不屑地嘘声道:“所谓妻贤夫祸少。元王世子的眼光也不过如此,放着金镶玉的活菩萨不要,偏要那目光短浅的乡下丫头。如今也来学人开医馆,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沽名钓誉耳。” 又有人嘻嘻笑着应和:“却是名没钓着,反惹来一身骚,可见连老天也是看不过去的。元王世子这也是现世报。” 那些人躲藏在人群里奚落,以为别人找不到目标。元王府的侍卫又岂是常人,谢景修目光一黯,二九见了立马领会其意,飞身钻入人群,从人群中扯出两个锦衣华服的人来扔到了广安堂门前的地上。 那两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怒道:“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百灵上前去呸了一声,插着腰怒道:“好不要脸的东西!藏在别人的后头编排是非,你们还敢叫屈?!我倒要问问你们,我们世子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的活菩萨那么有本事,叫她别拿我们世子的钱买好啊!我们世子出了那么多钱,白白养了你们几年,你们怎么不来谢谢我们世子呢!怎么专谢你们那活菩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