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来说,活着,是提供数据的样本,死了,撬开脑袋,解剖四肢内脏,会有难以估量的价值。 “你说的没错,但你不参与进来,还是我疼爱的弟弟。” 王于漾转头,“而不是现在这样,是我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林少南淡色的唇瞬间抿紧,他看腕表,唇间溢出极淡的笑意,突兀的说了句,“二爷,到时间了。” 片刻后,王于漾的手背上又多了一个针眼。 林少南把空了的注射器扔进垃圾篓里,“我知道你养尊处优惯了,并不精通任何搏斗内的技巧,现在因为实验的原因产生后遗症,夜盲,甚至会不定时的陷入深度睡眠,我还是不敢不防着。” 王于漾的呼吸变得缓慢。 林少南柔声说,“别担心,只是一点让你安静躺着的药。” 王于漾懒得看他的闭上了眼睛。 林少南目光贪婪地锁住床上的人,十几秒后,他屏住呼吸,一点点的凑过去。 王于漾猝然睁眼。 林少南瞳孔一缩,快要吻上他的唇瞬间冰凉。 王于漾用一种陌生又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林少南沉静的面具出现一道裂缝,他僵硬的笑,带着些许祈求,“二爷,你别看我。” 王于漾还是那样看着。 林少南的表情开始扭曲,脸上的面具顷刻之间四分五裂,露出藏在底下的戾气,他浑身发抖,癫狂可怖的吼道,“我叫你别看我!” 被吼的没反应,吼人的反而痛苦无助地哭了出来。 像个小孩子一样,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高高在上的神终于被他拉下了神坛,刻在灵魂上的威严却依旧存在。 根本不敢亵渎。 . 那天之后,林少南跟没事人一样,大多时间都待在地下室,监视器前或者当面的守着王于漾,仿佛之前狼狈流泪,落荒而逃的不是他自己。 王于漾几乎都无视他的存在,有精神的时候就看看书,修剪修剪兰花,丝毫不像是被囚禁的人。 有次他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没法下脚,确定不了方向。 正当王于漾打算摸着墙壁走一段试试的时候,闻到了一丝烟草味,他对味道比较敏感,很快就记起在谁身上闻到过,找到了对应的目标。 “肖明。” 立在墙边的人表情怪异,似乎不明白一个夜盲症患者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怎么辨认出来的。 王于漾不可能把嗅觉的秘密说出来,他在黑暗中说,“猜的。” 肖明的目光里透着审视。 王于漾能感受到一点光源,他抬头眯起眼睛,盯住一处,视野里有一点点暗光。 “小兄弟,你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你的主子对你的信任,也跟酬劳的多少无关,是你让他察觉到了你的软肋。” 肖明左眼的伤疤轻微一抽。 “你的心思被发现了。” 王于漾不徐不疾道,“只有这样,你主子才会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时候用你,感情是你送到他手里的一把刀,他把刀抵到你脖子上了。” 肖明收回视线,眉眼低垂,面容坚硬。 “特种兵退役后做保镖是较为常见的现象,但犯法就不常见了,像你们有一定的格斗术,通晓战略,拥有熟练的反侦查力,只能是自己人亲自出面解决。” 王于漾说,“将来有一天,抓你的可能是你曾经崇拜的队长,出生入死的战友,场面会很……残酷。” 肖明一声不吭,石头一般。 王于漾听见了一串脚步声,他笑着说,“你的主子这么快就来了啊。” 林少南走过来,轻言轻语,“二爷,你怎么出来了?” 王于漾说,“闲的无聊。” 林少南的唇边牵起一点弧度,“那我陪你走走。” “算了,”王于漾恹恹道,“下次吧。” 林少南把男人送回房里,转头叫上肖明进走廊另一头的书房,指着书桌上的纸笔,“他都对你说了什么,写下来。” 肖明的喉间隐约发出了模糊又粗粝的音节,像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他很快写好,搁下笔退回原处。 -没说什么你就来了。 林少南眉间的阴沈消失,看着桌上的兰花若有所思,那人能将沈氏带到所有家族之首,在商场呼风唤雨,关键在于掌控人心。 只有将沈白钰的一切都抽掉,他才能放心。 . 大概是要下雪了,地下室的湿度越来越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