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立功光靠熬资历还不够,得等机遇。什么是机遇?眼下正是机遇!干得好了,少奋斗二十年! “哎呀,里面在喊什么?陛下说什么了?” 高呼万岁之声刹那间传出宫墙之外,震得文武大臣们面面相觑,刘凌素来是个不怎么张扬的皇帝,也不喜欢这样歌功颂德,也无怪乎他们满脸惊讶。 然而等那道宫门缓缓打开,一脸沉重的天子近臣薛棣走出来时,许多大臣们已经在心中打好了各种腹稿,或是惴惴不安地看着其他同僚想着该有什么反应,饶是已经做好了许多心理建设,当两位宰相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还是腿软了一片。 “什么,蝗,蝗灾?” 这是后知后觉的。 “陛下不可啊!天有灾厄,应当反思己身,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是想学刘寺卿“直谏”直接被不耐烦的刘凌派人叉出去的。 “招众位爱卿来,不是问你们如何祭祀天地的,那是太常寺的事情。朕诸位臣公已经决定齐心扑灭蝗灾,希望众爱卿也能集思广益。” 紫宸殿并不是商议政事的地方,书房又太小,刘凌命令宫人把外殿的所有熏炉摆设并东西腾空,清出一个空空荡荡的地方,让大臣们站着议事。 “哪位爱卿愿意前往灾区主持灭蝗?” 也因为紫宸殿的前殿没有宣政殿广阔,所有的大臣不得不按列站的极近,脸上有什么表情、身体有什么动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有些鼻尖冒汗的、将身子往后缩的,几乎不需要摇头晃脑就能看见。 刘凌铁了心要灭蝗,那就是一场硬仗。 如今是春夏相交之际,一旦灭蝗不利直接影响到秋收,这几年都在打仗,国库不丰,各地官仓又大多放空了去赈灾了,去年冬□□中就没有额外放官员“年粮”,让许多朝臣好一阵腹诽,就等着秋收满了慢慢缓过来,眼看着出了蝗,蝗虫可不认人就认地,好地都要给啃没了,没治理好秋收不利那大帽子就要扣下来,谁也不愿意接这硬差事。 有些想着富贵险中求的倒是愿意拼一下,可一来知道对蝗灾毫无经验,二来资历不够就算想主持也没人信服,那跃跃欲试地劲儿也就冷了下来,倒有些犹豫不决。 刘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好几个人选,他也知道这种事没有后台硬资历老又不怕得罪人的做不了,眼神往最前排一个扫过,大有鼓励之意。 看到皇帝的眼神,庄敬踌躇了一下,欲要自动请缨,却感觉到一道目光射向自己,抬头一看正是其父庄骏,那脚动了动,终是没有迈出去,只在心里一声叹息,知道自己家的圣眷大概是到了头了。 他知道他父亲想什么,庄家一脉单传,他的儿子还在秦王不知道何时才能熬出头,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扬波无人庇护,父亲又年迈,等扬波长成之时,恐怕庄家也就跟之前的陆家一样,到了子孙要仰人鼻息的地步。 罢罢罢,他虽然看的明白,可却还是做不到,他父亲那一点私心,何尝又不是老人为了儿孙着想,他又何必惹他伤心! 见场面一下子僵住,有些平日里附庸庄家的大臣自作聪明地站出来奏言:“陛下,一虫治死百虫来,岂将人力竞天灾?不如……” “陛下,臣愿意前往受灾之地主持灭蝗!” 见刘凌眉头越皱越重,当朝两位相爷之一的戴勇知道不能再等了,出列说道:“主持灭蝗,非得力者不可服众,老臣才干虽不足,但自诩威望经验都有,愿意为陛下分忧。” 戴勇在朝中算是“纯臣”派,位子虽高却很少争权夺利,他会出来替皇帝解着尴尬也不出奇。 当场就有好几个官员松了一口气。 “陛下,臣愿意灭蝗!”戴执几乎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家父年迈,这几年受风痹影响,一劳累偶会风眩,知蝗之事事关大局,忙起来不日不夜,若因家父的旧疾耽误了大事……” 他顿了顿,“臣虽是工部侍郎,但早年游历时对蝗灾有所了解,又年轻力壮,可为陛下分忧!” 戴执的话引起一片沉默,人人都知道他会扛下这事大半倒是不愿意戴勇离开京中舟车劳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