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几个月不散。 如今又见禁卫军进入东城,许多人家立刻掩上了门户,惴惴不安地回报家中其他的主人,大部分人家都摸不清头脑,只顾着自扫门前雪,也有耳目灵便一点的,派了家人出去打探,但打探的就这么一去不回,任谁都知道情况不好,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没一会儿,这些人家听到方家那边传来了用木头撞门的声音,俱知道是方家出事了,一时间几家喜几家愁,有些和方家过从甚密的,甚至已经开始筹备着收拾细软,将自家孩子送出去了。 料想当年萧、王几家出事,恐怕也是同一番景象。 但方家能和萧家比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兵部尚书亲自带队,领了禁卫军将领、京兆府差吏并熟悉情况的几个耳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困了方家,一小半人马撞门,另外四支队伍分别从东、西、南和角门方向爬墙而入,直接跳入方家,根本不给方家人反映的时间。 他们和之前血洗萧家、薛家的乱军不同,主要目的是为了拿住所有的方家成员,审讯出方家背后所有隐藏的棋子和布局,所以并不以杀人为目的,而是抓了七八个粗使的下人,再和熟悉方家的耳目一起,直奔方家各个院落。 由于这些人来的太快,方家家中大部分管事、方孝庭的几个子嗣和侄子都被抓住了,可等他们搜遍全府,却唯独不见了方家几个直系子嗣的影子。其中就包括国丈方顺德、方宜君,以及他们的家眷。 “报!我们在方孝庭的书房里找到了一面墙是空的,却找不到打开机关的办法!” 一名手下飞快来报。 “砸!找不到机关,直接砸开!带那么多器械来是干什么的!给我破墙!” 雷尚书寒着脸恶狠狠地怒道:“破开墙后带一队人进去,务必要给我查明方家人逃到了哪里!” “是!” “尚书大人,我们在方宜君屋子里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个!”一名内尉的官员匆匆赶来,递上一枚机簧。 “尚书大人请看,这是不是失踪的神/机/弩……” “正是神/机/弩的机簧!方家果然对那几箱子东西蓄谋已久!”雷尚书接过机簧,面色铁青,小心翼翼地又将那枚机簧交给了内尉官。 “此乃重要的证物。务必要和好几个人一起保管,面呈圣上!” “是!” “报!方家的库房被砸开了,但是里面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留下的都是不宜搬动的屏风用器和玉石摆件等等……” 原以为会发一大把财的大理寺差吏们黑着脸过来通报。 “公中库房里的东西都不见了。下官已经让管库房的管事拿册目来,略略一对,就知道少了什么。” “这个不是我们此行来的目的,你登记造册就好。”雷尚书对“抄家”并无什么兴趣。 “你可细细查过,还有哪里藏有暗格或暗道没有?” “正派了将作监和工部擅长机关和营造的官吏细细盘查。”大理寺差吏们连忙点头。“只是方府虽然不大,但一时半会没那么快……” “不需要快,我们这几日就在这里不走了!” 雷尚书狰狞着脸。 “有藏着的,除非不吃不喝,否则都得给我乖乖从暗格里爬出来!通知下面,日夜巡逻,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逃,就算你们逃到天边去,也是个反贼的身份! 人证物证俱全,看哪里还敢冒着株连九族的危险窝藏你们! 方家通往东市的地道中。 “大哥,你怎么知道会有此一劫?” 方宜君一边走,一边在地道中匆匆换了一身商人装束。在他的身后,早已经没有了家中儿女的影子,显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只来得及跟着兄弟一起逃出生天。 “我虽已经不上朝了,但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醒。平日里我醒了都会在外面转转,今天太过安静,连更夫和火夫都不见,我便留了个心眼。不过还是太慢了……” 方顺德脸色灰暗地行走在地道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