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册没有盘查结束之前,在陛下没有做出定夺之前,一片纸都不准出去!除了殿下以外,你们吃喝拉撒住都得给我在这个房间里!如果给我发现有人偷溜出去或是夹带消息的……” 他将刀尖一指地上的案角。 “如同此案!!!” 到了这个时候,不少兵部的官员似乎才想起来,这位兵部尚书也曾是踩着无数的尸体,从勤王之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才直达金殿的人物。 若没有杀伐决断的权利,若没有皇帝百分百的信任,皇帝又如何能任由他坐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一时间,仅剩的几个还有其他想法的官员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认命地准备迎接接下来没日没夜的日子。 正如雷尚书所言,别人的银子虽好,可命更重要不是吗?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怪他们不顾别人死活了,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有了刘凌的提醒,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 天下州府的数量虽多,但并不是每个州府都驻扎有那么多的军队,就算有的州府贪墨的多,可也有不少是只有一千甚至不到近千数字的戍卫部队,这些就算是劣迹斑斑,查起来也容易,也容易处置。 而有步卒、甲兵、骑兵、弓手的部队成了优先和重点彻查的对象。此外,驻军人数超过三千的大州也是重点核查的部分。 这些先被文书挑挑拣拣拿出来,就筛掉了一半的军册。 被提前先核计和查看的一半军册分到尚书、左右侍郎和刘凌手里,四人一起查看,再加上有其他各司主官在一旁记录、计算,很快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损耗数字变少、各地库存充足的情况,大约是从刘年前开始的,也就是刘凌刚刚得到冷宫里太妃们重视的那个时候。 而在三年前,皇帝嘉奖秦州经营有方的将领之后,达到了普遍的情况。 其中是什么原因,不言而喻,雷尚书的脸黑的都快和他的官帽一个颜色了。 比较重要的要镇大概有七十多座,这七十多座要镇中,唯有十四座年年报了损耗,请求兵部和工部派人维修器械、配发损耗的兵甲和消耗,有六地的将领年年都求着再多加“公田”。 往年兵部对这十四座城镇的镇军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而要“公田”就涉及到户部、工部一起汇算,更加麻烦,也被兵部视若无睹,如今细细一想,不光是左右侍郎,就连雷尚书都成了一张大红脸。 如今军中的希望,竟都寄托到了这些往年的“刺儿头”身上。 刘凌看着手里的军册,见到赣州地方的将领毛小虎这个名字,差点喷饭,也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得了,刘凌摸了摸下巴,看的不愿意放手。 “殿下为何看的满脸古怪之色?”已经开始注意刘凌一举一动的左侍郎凑过头来,一看到“毛小虎”的名字,脸上的表情也古怪了起来。 “我看他在赣州一地当了十年主将都没有晋升,年年要钱要粮,三四年前起更是向兵部申请便于在山地作战的皮甲,说是防卫南方荆州蛮造反……” 刘凌表情奇怪当然是有原因。“这是什么缘故?他难道能未卜先知不成?” “殿下有所不知,这毛小虎以前也算是有名的人物,祖上世代都曾是萧,萧……”左侍郎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是萧元帅的家将。” 刘凌听到萧家的名字,十分亲切,了然地点了点头。 左侍郎发现刘凌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这才敢壮着胆子继续解释: “毛小虎其父在先帝之乱时,因殴打朝廷命官被罢了官,无颜得见主将,索性带着家小解甲归田,后来萧家出事,军中大批将领受到牵连,他因为已经解甲归田,反倒没出什么事。” “毛小虎蒙荫在军中领了将职,性格和其父一样桀骜不驯,还贪杯好色,每每快要晋升就出些事情又丢了官职,到了后来,当地的地方官都换了三批了,他还在赣州当着镇将。” “赣州多山,又是连接南北的要地,往来商旅不少,毛小虎在赣州主要就是剿匪,也算有些成绩,他的兵卒多是步卒,善于山地作战,大概是募兵不易,所以也用了不少蛮人。” 左侍郎叹气,“因为这个,兵部并不愿意给他皮甲,只有蛮人是用皮甲为主的,我们当心他拿皮甲去给蛮人做人情,收买人心。加之皮甲容易损耗,还要细心打理,赣州多山,又和越州朗州相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