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医也不勉强,挑了挑眉,摇头道:“如果我要给你下毒,不必下在什么地方,哪怕你喝的是清水,我也能让你察觉不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以前着过道儿,喝惯了清水,再也不习惯其他的味道了。倒是你那边配的鼠药,能毒死人否?” “那就要看朱衣用了多少。” 孟太医也不能肯定,“太医院毒鼠的药物管的很严,出去多少,回来多少都有成数。虽然我让药童无意间透露刚毒死的老鼠胃中之物也有剧毒,让朱衣小心,但她能收集多少,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只要太医院查不出药物的损耗,就没你什么干系。”吕鹏程点了点头,“如果是在‘热冰’上动脑筋,那毒不是下在冰中,就是糖汁中。” “约莫会是糖汁中吧,从鼠胃里取出来的糖药想要混在冰里可不容易。更别说那些毒放了许久,恐怕已经有些苦涩之味,熬在糖汁里最不容易让人注意。”孟太医难得地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袁贵妃要知道自己吃的是从鼠胃里取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呕吐几晚。” 吕鹏程也跟着笑了,似很是畅快。 “你愿意冒险帮我,我很意外。”吕鹏程笑着开口,“你我多年的交情,但我很少动你的人情,怕的,就是还不起。更何况,要用到你这位太医令的人情,那必定是大得不得了。” 孟太医自然不会告诉他,当他找到张茜,知道她过的很好后,就没耐心在袁贵妃身边待着了。就算吕鹏程不找这个法子弄死她,他也是要把她弄死的。 她身上那痰症,就是自己故意给她留下的隐患。 因着孟太医帮了他最重要的一环,吕鹏程为了换他放心,也就把自己设的局说给了孟太医听,权当是给孟太医讲个故事。 论心机深沉,孟太医丝毫不会比吕鹏程差,只是他毕竟只是个太医,比不得吕鹏程能动用的人手多,背景深厚,所以乍听闻他的手法,也很高兴。 吕鹏程用的法子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诱之以利罢了。 朱衣入宫极早,七岁就因为家贫被送入了宫中,得了御膳房看重,从小在御膳房帮厨,和家中一直都有联系。 今年出宫大赦,朱衣年纪没打到要求,但也相差不远。自她入宫起,家中光景一年比一年好,哥哥嫂嫂都有了些家财,也养得起小姑子。加之宫中许多人都知道她的相好王宁是袁贵妃面前的红人,许多人认为只要她走了王宁的关系,提供些银钱,一定能出宫去。 出宫之年放出一堆大龄宫女,这些宫女有见识有教养,长相也比一般村妇漂亮,外面有很多富商和大龄的男人愿意娶这些女子为续弦或妻室,如果是有一技傍身的,像是厨娘、尚服局之类的,那更是有大把人捧着金银求娶回家去的。 朱衣也是如此,她是最得宠的妃子宫中专司糕点的厨娘,仅凭这一点,也不知有多少酒楼掌柜用金子等着求她回去。 吕鹏程先是找了一个家中的暗人,乃是一家酒楼的老板,命人带了不少彩礼去求亲,希望朱衣一出宫就能娶回家做掌家主母,并且承诺待定亲之日聘礼十倍,决不食言。 这酒楼的老板长得仪表堂堂,年约四十,哪怕没有诺大家产,去朱衣老家这样的地方去求娶哪个三十多岁的姑娘,都断没有推辞的,更何况当这个酒楼的老板带着马车、彩礼无数去朱家庄的时候,整个乡里的人都震动了,直呼朱衣家走了运。 朱衣家住在京畿,否则当年也不会进宫做宫女,朱衣兄嫂自然是养得起朱衣,但没想到朱衣回家还有这样的好处,加上那老板确实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他们都知道朱衣在宫里是剃了光头的,以后能不能长出来都成问题,而这老板却一点都不介意,自然是愿意的很。 至于听说朱衣在宫中有个对食的事情,兄嫂二人也就选择性遗忘了,王宁千好万好,也只是个宦官,总不上真刀实/枪的真男人,还能留下子嗣,一出宫,也就做不得数。 朱衣的兄嫂收了酒店老板的彩礼,已经是被这个阔绰吓到,再听到聘礼是这个的十倍,自然不停的托人带信希望妹妹能够回家,家中已经连房间都给她准备好了,回家就享清福云云。 朱衣心中虽有牵挂和忌惮,但她在宫中已经半辈子,人年纪大了自然想回乡,而她的兄嫂又表现出非常热情而非将她当做累赘的样子,不但没有打她傍身银子的主意,还为了她能顺利出宫托人送了不少钱进来打点,朱衣心中自然是滚烫一片,托了王宁想要出宫。 王宁这么多年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