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鼻涕和血融在一起的脸凑了过去。 “是,大殿下,我这就坐好……” 刘恒最是爱洁,看着戴良这张脸吓得倒退了几步:“你这是怎么回事!舞文弄墨呢,为何不给戴侍读净面!” 戴良还想上前恶心他,被刘凌抓住肩头往下一按,竟就站不起来了。 这三皇子好大的力气! 戴良有些意外地看向刘凌。 身量高还有这样的好处? “两位哥哥不知,我这侍读刚刚冲撞了徐祭酒,被罚跪了一个时辰,刚刚起身时腿麻了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了墙上,鼻子给撞坏了,我怕他头晕,让他稍微歇息一会儿……” 刘凌腆着脸为自己的侍读说好话。 “舞文弄墨,快去拧条帕子来!” “你从小就心善,可惜老被人骑在头上。以前是王宁那厮……” 刘祁斜眼看着戴良。 “咳咳。” 刘恒突然咳嗽了起来,“母妃是好意,我看王宁这几年,伺候的挺好的。” “是挺好的,看他吃的那肥头大耳的德行,再看看我们家三弟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的样子……” 刘祁也懒得和刘恒抬杠,横竖刘凌也不是他亲弟,他自然不会为了他瘦一点胖一点得罪如日中天的袁贵妃。 戴良在一旁听的眼睛都不眨,像是摸到了什么秘闻的影子。 难道这位三皇子身边还有个刁奴,饿的主子皮包骨头,自己吃的脑满肠肥? 戴良心中嫌恶地动了动手指。 在他家要是有这种刁奴,他肯定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刚刚那事儿肯定是意外,嗯,意外! 这么怂包给奴婢骑到头上的皇子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刘凌听到哥哥们的对话也暗暗好笑。 他从太妃们通过王宁得到不少物资之后,就没有饿过肚子,个子也像拔苗儿一样的长,只是他长得太快,又在练武,这筋骨结实以后,看起来倒越发消瘦了起来。 如今他手长脚长,又喜欢穿暗色衣衫,和中年发福圆圆滚滚的王宁站在一起,越发像是王宁克扣了自己的口粮。为了这个,王宁没少被人横过白眼,宫中还是有不少公道人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偏瘦的事情也会被二哥记在心里,甚至对王宁产生了恶感。刘凌一直以为两个哥哥自四弟之死那时就格外讨厌他,有时候碍于面子才和他攀谈几句,如今想来,大概血缘之亲是抹杀不掉的,哪怕是异母,也和旁人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刘凌更加眼笑眉飞,即使被两个哥哥笑话无能,依旧丝毫不见羞惭恼怒之色。 “你笑的这么恶心做什么!”刘祁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就是因为你这么软弱,才会老是被欺负!” “劳两位皇兄费心了,只是我真没觉得有被人欺负……” “谁费心了!” “你想太多!” 大皇子和二皇子异口同声地呼叱,又同时看了戴良一眼,那眼神中全是警告之意,倒把戴良看的背后一凉。 他们看他做什么? 现在鼻青眼肿满鼻子是血的是他,是他! 没一会儿,舞文不知从哪里弄来条帕子,只不过那帕子是冷的。偏殿里银霜炭烧的人昏昏沉沉,戴良接过帕子发现入手冰冷顿时大喜,对着脸上就擦了一把! 神清气爽。 他不由得又将一条帕子反复擦来擦去,看的大皇子直欲作呕,不明白都擦脏了的帕子为什么不换一条还要继续擦下去。 “你这侍读,看起来也是个不牢靠的,自求多福吧。” 大皇子感觉自己一刻都忍受不住了。 “我先带魏坤去熟悉熟悉崇教殿……” “扬波,你看好这人,庸才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起身都能把自己摔的鼻青眼肿的蠢货……”刘祁临走还不忘讽刺戴良一句,“你要蠢成这样,我就只能让你日日跪在殿外了。” “我……我没那么笨。” 庄扬波缩起脖子,看着戴良眼神凶悍地扫了过来,脖子缩的更短了。 呜呜呜呜,这人眼神好可怕! 跟看门的大黑狗一样啊! “哼,就知道吓唬小孩子。” 刘祁拍拍庄扬波的肩膀。 “我们走。” “哦……” 直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离开了偏殿,戴良才龇着牙低吼了起来。“谁欺负小孩子!谁欺负小孩!那徐祭酒仗着自己年纪大让我罚跪才是欺负弱小!” “咳咳,原来我是在倚老卖老……” 徐祭酒的声音幽幽响起。 赫! 戴良被吓得手中帕子都掉了,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这老货走路没声音的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