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御案上,陛下亲下的旨意厚葬,太常寺定了谥号‘忠简’,下令不得妄议此事。若外朝官员知道娘娘如此对待义士,恐怕折子进来的要更多了!” 袁贵妃听这位女史敢直接指责她的不对,脸色也变得铁青,只是她毕竟不是蓬莱殿的人,所以袁贵妃脸色又青又白变了又变后,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冷声道:“我知道了。去叫恒儿过来……” “娘娘,如今并非早晚,大皇子已经十五岁了,长入后宫并非……” “那是我儿子!” 袁贵妃像是突然爆发一般痛斥出声! “谁见自己儿子还要等着早晚的!” 那直谏的女官还准备再说,却被身边的同僚拉了拉袖子,只好闭口不言。 但心里,对这袁贵妃的不满又多了一点。 这些女官不满袁贵妃的简单粗暴,袁贵妃也同样恨这些女官恨极。 当初皇帝刚刚赐下这些女官的时候,袁贵妃心中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离那个位置更进一步了。 以为宫中即使是贵妃,也没有女待诏伺候,女待诏们一向是为了协助皇后治理后宫而存在的。那几年她盛宠之时夺了王皇后的权,皇帝也没让这些待诏入蓬莱殿,而是回内廷听宣。 当年不但她如此想,就连后宫里一干嫔妃都想的一样,所以那段时间各个对她服服帖帖,委实过了一番舒心的日子。 谁料这些女待诏一留就是几年,尚服和尚工的几人还好,尤其是尚仪,恨不得指挥她怎么走路才好。若不是她确实需要这几位女待诏辅助,恐怕早就找孟太医要一碗□□给她们灌下去了! 几年下去,她没被封后,反倒给自己添了一堆枷锁,连行事都要收敛几分。皇帝明显希望她能好好管理后宫,她又不愿给人看笑话,其实早已经没有前几年皇后没被废时风光。 有的时候,袁贵妃甚至有些怀念有王皇后在的那些日子,至少那时候皇帝和她同在一个阵线,虽然什么都要仰仗他,可他对她也算是予取予求,哪里像现在…… 简直是第二个王皇后。 想到这里,袁贵妃忍不住激灵地打了个寒颤,又连忙催促了几声:“恒儿还没来?找几个腿脚利索的出去接应一下啊!” 不会的,不会那样的…… 虽然她没有亲子,但至少还有个嗣子,只要他登上了皇位,哪怕是为了纲常,她的太后之位也跑不掉…… 绝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 “阿公,我不懂,为何您非要弄出这么一场来!” 二皇子立在道观的静室里,对着阴影中盘腿而坐的外曾祖父方孝庭有些不满的出声质问。 “宫中已经够乱的了,我在东宫几乎是如履薄冰,您还逼得父皇对我们更加关切……” “殿下如今出宫不易,将老臣叫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方孝庭有些失望。 “我不信李大人之死阿公你没有插手!之后那么多折子一同入宫,难道都是巧合吗?” 二皇子在宫中有自己的渠道,喝问起来掷地有声。 “殿下,您已经不小啦。若是再不出一点事分散对大殿下的注意力,恐怕被胡乱赐婚封出去就藩的就是您了!三殿下年纪还小,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到时候大殿下和三殿下尚在京中,您在藩地鞭长莫及,真的甘心吗?” 方孝庭叹了口气,颇有耐心的向这位尊贵的曾外孙解释着:“所以,这时候直谏是最必要的。越是一堆人劝着陛下立储,陛下就越不会在这时候立储!” “李中丞什么时候成我们的人了?他不是孤臣吗?居然会为了此事送命?” 这也是刘祁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 “正是因为他是孤臣,所以他去死才最合适。” 方孝庭并不避讳自己的老谋深算,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曾外孙只能依靠他,知道也没什么:“所谓‘文死谏,武死战’,文官上书直谏,不算什么,为着劝谏死了才算不愧圣贤;武将流血疆场乃是应当,战死才是一代英豪……” 他捻着白须,“这李中丞做了一辈子御史中丞,自以为自己性格刚正处事公允就能坐上御史大夫的位子,却不知道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咄咄逼人的御史大夫。他被压抑了十几年,半生经卷、得罪了无数人,就为了能得一个‘名’字,如今我略略激他一下,他终于可以完成心中的心愿。” 方孝庭一抖袍袖,有些嘲弄地说道:“我让他在黎民苍生、帝王将相的心里活成一座丰碑,他得偿所愿,理应谢我才是。若是他病死家中,可没有‘忠简’的谥号……” 刘祁沉着脸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曾外祖父对李中丞满脸不屑,心中不知为何如同潮涌一般,似是非要发泄些M.ZGxXh.org